“只要林大夫肯治,用什么针法都行。”

秦远舟从善如流,干脆利落地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背部,自觉地趴在了床榻上。

看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和背上尚未完全消退的伤痕,林晚柠心头微动,但还是很快收敛心神,拿起银针,神情专注地开始为他行针。

银针刺入穴位,带来微微的酸胀感。

秦远舟趴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晚柠,说真的,我这病……真的能好吗?”

虽然之前林晚柠说过没问题,但他心里总还是有些不确定,或者说,他更想从她口中听到更确切的答案。

林晚柠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轻松,

“嗯,调理得差不多了,恢复得比我预想的要快。”

“差不多……是差多少?”秦远舟追问。

林晚柠停下手中的动作,好笑地看着他紧绷的背部轮廓,

“怎么?秦先生这是还不相信我的医术?”

“不是,”

秦远舟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

“我……就是担心你以后后悔。”

他担心的是,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会让她失望,让她后悔选择了他。

林晚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俯身靠近他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戏谑,

“放心,本神医出手,自然是药到病除,保管将来咱们的孩子能凑一桌麻将,还能多俩替补的。到时候,你可别嫌家里太热闹,吵着要离家出走。”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她独特的馨香,秦远舟的耳根瞬间红透了,身体也微微僵硬了一下。

然而,玩笑过后,两人之间却渐渐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滞了,刚才轻松的气氛悄然散去。

林晚柠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

她继续施针,目光却有些飘忽。

是啊,治好他的身体不难,可他们之间的问题,又岂止是身体上的?

秦远舟的家庭,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她不知道如果真的和秦远舟走到结婚那一步,该如何面对秦家的人。

之前,她几乎已经跟他们撕破脸了,以后再要相处,恐怕没那么容易的。

而且打心底里,她也不愿与他们相处。

在秦家做儿媳的那一年里,秦家人的嘴脸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喂不熟的秦老太太,只顾着自己的李慧兰,还有那个一切以利益为主的秦振国……

每每想到这里,林晚柠就感到一阵烦乱,心头像是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

而趴在床上的秦远舟,同样心思沉重。

他没有再说话,肌肉却不自觉地紧绷着。

黄景文的出现和那些针对他的袭击,让他越发确信,危险并未远离。

京市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看似冲着安之恒和林晚柠,但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引出他!林晚柠完全是无辜受牵连。

这个认知让他后怕不已,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他好不容易才和晚柠重新走到一起,他绝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再次受到任何伤害。

在彻底解决掉黄景文这个潜在的威胁,以及可能隐藏在更深处的敌人之前,他甚至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去畅想所谓的未来。

他害怕自己身上的麻烦,会再次将她拖入险境。

两人都怀揣着各自沉重的心事,沉默在小小的诊室里蔓延开来。

刚才还浓情蜜意的氛围,此刻却被现实的重量冲淡了不少。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却更衬得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