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岫知道,只是一层温和的伪装而已,一个视线照样能让她心惊胆战好久。
手指上的伤口不深,长度也就不到一厘米的样子,很快就止住了血。
美工刀也是新买的,不用担心破伤风之类的问题。
怕耽误学姐时间、拖累下午的教学进度,纵使云岫不太敢回去面对有晏揽的画室,但还是很快处理完伤口,对学姐道:“我没事了。”
学姐点点头,和她一起折回了画室。
回去的路上,云岫一直在心底默念“晏揽只是碰巧经过、已经离开了”。
默念到第十八遍的时候,透过画室的窗,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深蓝色的眸子。
晏揽正微靠着墙,与社长说着什么,视线却没有落在社长身上,瞧着有几分漫不经心,不知是不是被窗外走动的人影吸引,自然而然看了过来。
云岫飞快回正视线,往学姐身侧躲了躲。
躲也只躲得了一时。
走进画室,没了墙体和学姐的遮掩,云岫只能硬着头皮在晏揽的注视下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
刚坐下她便怔住了。
桌上凭空多了几张新的创可贴,与她手上贴着的那块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美工刀上的血迹被擦干净了,刀刃也收了回去,方才削了一半的铅笔被彻底削完,比她削的另外一支铅笔好看很多,削铅笔的人肯定手法娴熟。
只可能是一个人做的。
晏揽。
“晏揽学长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也会帮我们一起教大家,今天第一课,先教大家一点最基础的排线。”见云岫好好的回来,没什么事,社长清了清嗓,开始了正题。
云岫听罢心如死灰。
窗外的雨砸在窗上,一声一声,像是生生砸在了她心上。
她就知道,晏揽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不,找她“报仇”来了。
但看着桌上的创可贴和削好的笔,云岫心底又莫名淌过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她感受不到晏揽太强烈的负面情绪。
至少,对方应该没有揣着想要“弄死她”的那种念头找她报仇。
可能…可能只是想找她要个说法?
但她根本给不了什么说法,该说的、该道歉的、该补偿的,微信上她都已经全部给予了,其他的,让她现编她编不出来,容易露馅。
又或者是单纯想给她添堵,让她不自在。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达到了效果,她只能生生忍下,毕竟确实是她的错。
云岫在心底狠狠叹了口气。
晏揽就不能当她是个见一个爱一个、三分钟热度的渣女,每天在心底骂她八百遍,看见她就嫌晦气,对她避而远之么……
晏揽现在心底确实在想云岫。
但不是在心底骂她。
他在想,他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凶”地接近她。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说上过一句话。
随着两人的胡思乱想,社长开始了排线的教学。
云岫眼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笔尖。
照她多年以来的经验,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会过得更快一些,比如刷物理题的时候。
她想通过这个方法将下午的教学课程压缩一半,尽快下课,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下周三,她说什么也不来了。
人果然不能碰运气。
真的是越想什么,越容易发生什么。
等回去她就买张彩票,转转运。
讲台上,社长负责教,学姐负责检查学生们的学习情况,指出错误的地方,加以改正,晏揽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