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四婶婶,实在是不敢当……”
只是她声音太细,被甘夫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姑奶奶,你就添几件吧!──说到底,这些东西也没有给旁人”说着,目光在南京来的徐氏三妯娌的身上溜了一圈,道,“何况还有人在后面排着队呢”然后四平八稳地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露出和徐家几妯娌打擂台的样子来。
定三奶奶看着嘴角微撇。
他们家虽然是旁支,可在南京开了六家当铺、十四家米铺、三家生药铺子,虽然比不上嫡支日子富贵,可在南京也是有头有脸人家。她们远道而来,别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些金银饰物完全拿得出来,就是拿不出来,此刻也要踮着脚做回长子。难道丢脸还丢到燕京来不成?
想到这里,她立刻笑道:“甘家的舅母放心,我们这些做伯母、婶婶的一个也不会歪肩膀。”说着,目光一转,拉了站在外围的甘夫人大嫂的衣袖,朝着站在花几旁的甘家亲戚笑道,“甘家的舅母、姨母别往外站啊!快,给过了见面礼,新人还要去给太夫人行礼,我们也好早点到花厅吃酒去!”
有避开了定三奶奶目光装没听见的,也有嘻嘻笑着不做声的,还有人高声道:“我们不是在这里等着吗?”
定三奶奶一阵笑,催三夫人:“三嫂,我们可都瞧着您呢!”
三夫人看了看十一娘和五夫人的匣子、甘夫人等人的匣子,又望了望自己的匣子,八两八钱的满池娇分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显得即陈旧又孤单、瘦小。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可要她加一点,她根本没有准备。可不加……望着十一娘那支簪子──点翠的,这还是十一娘第一次戴,肯定是为了在勤哥儿的婚礼上出风头才拿出来的,错过了这机会,只怕没有了。
她想了又想,忍痛拔了头上赤金葫芦簪子放在了满池娇的分心旁,呵呵地笑道:“你们这些做伯母的、做婶婶的都出手这样大方。我做婆婆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两件不到十两金子的饰品,在五夫人、十一娘手中珠光宝气的饰品应衬之下,透着寒酸。
有人不敢搭腔,怕站在风口浪尖被卷了进去白白丢了银子进去,有人觉得三夫人太小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屋子里就突然安静下来。
东厅那边原低声说着话的男宾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伸着脖子望了过来。
五夫人笑道:“我原是想为侄儿媳妇争个满堂彩,既然三嫂觉得我们多事,我也不讨这个嫌了。”说完,望着十一娘叹了口气,“四嫂也把那簪子收起来吧!──平日你都舍不得戴,谁知道有人还看不上”一副兴趣讪然的样子。
甘夫人就皱着眉头望了三夫人一眼:“姑奶奶也真是。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好计较的,我们都跟着抬举,你倒拆台子。”表现的十分不满。
气氛就有些僵起来。
方氏不由手足无措。
十一娘忙笑道:“好不容易盼到勤哥儿娶媳妇,我既然送出去了,也不会收回来。三嫂,”她望着三夫人,表情十分真挚,“你就再添一件吧!不过是个彩头!”
三夫人也不希望儿子的婚事就这样不欢而散,更不希望在媳妇面前落了面子。闻言褪了手上的金戒指放在了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