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可别这样客气。”慧姐笑道,“我们住在隔壁,本就应该常来常往才是。”说话十分得体,倒与往日的印象不太一样。或者是过了一年,又长大了。

十一娘笑着和寒暄几句,留在太夫人那里吃了午饭,带着慧姐儿、贞姐儿、十二娘、谆哥和徐嗣诫回了自己的院子──徐嗣勤、徐嗣谕和徐嗣俭因年纪的原因并不在其间。

慧姐儿一进屋就发现了她放在炕上的花架子。

“这是……”她目光闪烁。

十二娘却大步走了过去:“十一姐,这就是你绣的《谷风》吗?我听六姨娘说,你在娘家的时候,还曾经绣过一幅百寿图。”

她穿着杏黄色褙子,豆绿色挑线裙子,没有了六姨娘在跟前,她比平常显得要爽朗,很讨人喜欢。

“未出嫁的时候时间多,”十一娘含糊其词地道,“现在没那个时间了。”

贞姐儿听了也走了过去:“不过几日功夫,母亲又多绣了一个字。”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绫袄,蓝绿色挑线裙子,亭亭玉立,娴静如白莲。

“有时候就绣一绣。”十一娘笑着招呼她们到炕上坐,让小丫鬟彻了水果招待她们。

十二姐小心翼翼地扶平裙褶,慧姐儿却满不在乎地坐下,抱了个迎枕在怀里:“婶婶绣了多久了?”

十一娘把最小的徐嗣诫抱到炕上去:“有两、三个月了吧!”

她听了掩袖而笑:“我要是有婶婶这功夫,宁愿提笔写首《长门赋》。只怕更简单些!”

把《谷风》和《长门赋》相提并论……慧姐儿肯定以为自己是想借此告诉她,女红除了可以缝衣刺绣外,还可以做为拢络丈夫的手段。

十一娘微怔。

不过,她既然这样认为,不如顺着她的话说好了。

十一娘就笑道:“所以苏蕙的《璇玑图》人人称道,陈阿娇却只留下了善妒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