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糊涂至极!”

“你就算再为本侯好,也不能,不该那般对他。”

“可这又何尝只是你的错。”

段侯笑了声,笑声苍凉,回荡在空寂大堂。

“本侯推行衡平令,断律法,明是非,岂能连这一点是非都辨不出。”

“你有错,错的根源,终究在本侯。”

段侯胸腔震痛,吐出了第二口血。

老仆大惊失色,慌忙扶住段侯,要叫医官。段侯抬手止住他,道:“让段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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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关亦一片忙乱。

柳公焦灼立在一边,望着孟辉诊脉,不停问:“陛下究竟如何?”

自从昨日夜里,那个隋国太子过来了一趟,和陛下在室中说了不到一刻的话,陛下不知受了对方什么刺激,便吐血昏迷,至今未醒。

孟辉诊完脉,说是怒火攻心。

至于这怒从何来,除了那行事张狂的隋国太子,是无人知晓了。

孟辉收回手,道:“我再开两贴药方,今夜每隔一个时辰,便给陛下灌一次。”

柳公应是。

这时,宫人在外道:“太子殿下。”

江蕴一袭金衫,走了进来,问:“父皇如何了?”

柳公说了情况。

江蕴立在床边,望着床帐内,江帝昏迷中仍痛苦纠结的面容,好一会儿,道:“就按孟神医说的去做。”

“是。”

柳公忙去吩咐宫人。

江蕴没有在室中久待,回到居住的宫室内,等到半夜,仍不见帘幕外有任何动静,若有所思。

江蕴唤了公孙羊进来,吩咐:“你去对面隋军大营一趟,找徐桥徐将军,就说,孤有要事见他。”

公孙羊疑是听错:“徐桥?”

“你直接过去即可,他会明白孤的意思。”

公孙羊不敢再多问,领命退下。

夜色浓黑,几乎不见五指,这日子时左右,一支昼伏夜出的骑兵,也秘密抵达了齐国边境的雍城。

这些骑兵统一着齐兵兵甲。

雍城守将十分困惑,白日里他们并未监测到有军队靠近,这支骑兵从何处而来,他不敢大意,亲自登上城门楼盘问。

“是我们。”

领头的一名大将驱马上前,出示了手中令牌。

守将看清来人面孔,有些意外:“田婴将军?”

“嗯。”

田婴绷着脸,道:“如今南北和谈,隋国不需要援兵,我与田野,直接领兵回来,向王上复命。”

守将并不清楚暮云关战况,但知道,王上让田野田婴两员大将带着三千精锐去援助隋国的事。

如今这支骑兵的数量,差不多正好是三千左右,而田婴手中又有通关令牌。田婴是丞相田阕的侄儿,守将不敢得罪,例行问了两句,便忙命士兵打开城门放行。

三千骑兵,大摇大摆的进了齐国国境。

进了关,守将下来迎接,横在田婴颈间的那柄弯刀方移开,悄然抵在了他后心上。

田婴不敢轻举妄动,随便敷衍了守将两句,便说急着赶路,不在关内停留,要直接往齐都方向去。

守将赔笑答应,等一行人走远了,方纳闷道:“真是奇怪,这田婴仗着是田相侄儿,一贯趾高气昂的,今日与我说话,怎么总是流汗。”

心腹道:“听说这二人原本指望着趁着隋国攻打暮云关,立桩大功回来,如今那两国突然休战议和,这功劳没得捡,白遛了趟马回来,他自然心虚。”

守将冷笑了下,便也没多想,命关上城门后,便径去值房里睡觉,结果快到天亮时,又被心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