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烛光照在男人的脸上。

他垂下的眼眸,长睫在眼睑下投射一片阴影。

可沈初梨却莫名心慌。

她攥了攥手心,终于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之后,决定再次开口。

却听见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后背的伤,每日换三次药,别沾水。”

霍渊低头拆开了纱布,检查了一下伤口,严肃冷静地为她上药。

他把染血的纱布扔到漆盘上,拿出棉棍,声音挺冷,但动作小心的不行。

“我是医师,这个不严重。”

沈初梨晃着两条腿,笑了笑,挺无所谓,“反正伤在后背,我趴着睡,不碍事。”

死都死过的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后背就不是你的肉了?那你干脆做什么都趴着。”

霍渊语气平静,微微低沉,听不出情绪。

但沈初梨,还是听出了怒意。

她轻轻歪头,“我随便说说的。”

“没伤到骨头,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霍渊看了她一眼,拿起药膏敷在伤口上,“辣的不许吃了,知道?”

沈初梨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别生气嘛,我今天就是想演的真一点。”

沈初梨仍晃着两条腿,话说的漫不经心,“反正有你在我身边,我就知道什么都不用怕。”

霍渊微怔,心脏像被一股暖流轻抚,在胸腔内狂躁狰动,几乎能听见它轰鸣的回响。

他嗯了一声,垂眼继续包扎伤口。

这时,魏绍走了进来,“王爷,朱公公来了,说是...皇上送了参汤。”

霍渊看向沈初梨,她笑了笑,“我等你。”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糖,放在沈初梨手心,“乖,本王去去就回。”

书房。

朱公公捧着食盒候在那里,见霍渊走出,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摄政王,皇上听闻宫门一事,特命御膳房熬了这补汤,还让奴才带话,过几日便是小年夜,还请王爷入宫一聚。”

他将食盒打开,是一碗冒着热气的人参汤。

“哦?皇上耳报神当真灵通,本王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派你来了。”

朱公公满脸谄笑,“皇上和王爷乃是亲兄弟,自然事事想着王爷...”

接着,压低声音,“皇上还说,要是王爷乐意,就挑些美人送来,保证各个妙趣横生,给王爷解乏逗趣。”

“呵...皇上当真如此说?”霍渊挑眉,端起参汤。

“那是自然,毕竟手足之情......”

话音未落,就见霍渊高扬手臂,将滚烫的汤汁一点点倒在他的头顶。

“啊!”

朱公公惨叫一声,整个人本能后仰,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砰!”

霍渊将汤碗随意扔在地上,“本王喝过了,滚回去复命吧。”

“奴......奴才告退。”

朱公公吓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脸上的剧痛,哆嗦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书房。

魏绍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爷和当今圣上关系不好,据说是当初霍渊的母妃被匈奴人所虏,向其讨十万兵马,圣上以国库空虚、粮草不足为由拒之,这才酿成了悲剧。

不过,皇家恩怨,也不是他们做属下的可以置喙的。

“以后这种小事,不必禀报本王。”

霍渊用帕子擦拭着手指,声音冷沉。

“王府进了沈家的老鼠,处理干净。”

魏绍一愣,进了老鼠?什么时候?莫非是刚刚路过时,王爷扫一眼的洒扫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