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我知道啊。可是怀真不会那样做的。”

大花盯着她看了会儿,无言。

行叭。

这世上所有人都恐惧他的现世。

唯独她欢喜。

唯独她相信他。

莺然去了青衡山。

可她没有在那儿见到徐离陵。

她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吗?她同他说过他们是在云水县青衡山相遇,她还以为他会去那儿等她。

如今他不在那儿,又会在哪儿?

难不成是圣魔城?

可圣魔城如今风雨皆秽,她又不认得路,怎么去找他呢?

算了,明日动用懿王令,通过肃京的传送阵试试。

天色不早,圣魔城的魔气她难以抵挡,夜里更是凄寒刮骨,莺然不敢擅闯。思量着回了肃京春蟾书院,没精打采地早早歇下。

她心忧着徐离陵,原是眠浅。但后半夜不知怎的,睡沉过去。

迷迷糊糊的,忽闻一股熟悉的松雪冷香。

猛然睁眼,便见一人坐在床边。

清朗月辉透窗洒落,于昏暗中朦朦胧胧映着他的面容。

他面上咒印皆褪,一双漆黑的瞳凝视她。因眼帘低垂着,眸中更显幽暗。映着她却如春夜温和,叫她生不出半点害怕。

莺然恍然如梦。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触碰到他的体温,才确定一切是真。

她懵懵地问:“你去哪儿了?”

他抬手,将一簇雪白递给她。

花似雪,清若莲。

是海角雪。

莺然愣愣接过,想起许久未曾听过的那首《临关小调》,蓦然笑了起来。

转而她故作生气地板起脸:“你出来了不来找我,去摘什么花,害得我往青衡山白跑一趟。”

徐离陵:“去那儿做什么?”

莺然:“不是你说我很特别吗?”

徐离陵:“嗯。”

莺然:“不是因为你有一段五百年的记忆没有融合很特别吗?”

徐离陵:“不是。”

莺然:“那是什么?”

问罢,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他就是单纯说她很特别。

莺然沉默半晌,有些羞臊地嘟囔:“反正都怪你。”

徐离陵:“嗯,怪我。”

莺然不想再说这个,扯开话题:“你不是记不清吗?怎的还知道来这儿找我?”

徐离陵:“我说过。”

莺然抬眸看他:“什么?”

徐离陵:“晚些时候来接你。”

这是他三年前离开时说的话。

那竟然不是骗她。

莺然怔了好一会儿,霍然笑开:“你不是记忆不清吗?怎么还记着这个?”

徐离陵道:“你很特别。”

莺然喉间一堵。他说话总是这样,总是要一再追问才能问清楚。

她无奈,问:“怎么特别呢?”

她想,他大概又要说些正儿八经的理由。

他道:“十万年才遇到一次。”

关于她的所有记忆,他都一遍一遍地铭刻在魂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