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小黄?”
它俩趴在马屁股上迟迟不回神,莺然唤了它们一声。
大花与小黄闻声立刻乖巧地跳下飞驹,静等吩咐。
莺然摆摆手,招呼他们跟上入殿。
它们正要迈步。
徐离陵:“殿中情形复杂,它们不便入内。”
它们抬起的小脚悬住。
徐离陵话虽如此,但它们到底入不入内还得听莺然的。
莺然沉吟须臾:“那你们就留在这儿吧。”
它们的脚才放下,退回原地,乖乖守着。
莺然道声“辛苦你们啦”,与徐离陵并肩进入神宫大殿。
莺然原想着,这地方必定杀机重重。警惕地进入,竟发现,殿中已无任何阵法。
满地倾颓碎石与倒塌的兽柱、石缝间露出的冰晶色地面,也沾满了灰尘。
殿壁、通往楼上的云阶,皆还残留着历经岁月风化,仍显其骇人威能的劈斩之痕。
有些地方,甚至能直接从殿内瞧见殿外。
似是在很久以前,此处历经了一场大战,已然面目全非,灵气尽失。与凡人宫殿的旧宫遗址没了区别。
莺然握紧徐离陵的手:“当年你来这儿时,这儿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徐离陵:“那时此地仍是完整的神宫,乃此福地最富灵气之地。”
莺然蹙眉:“你在这儿被人追杀了?”
徐离陵看出她在想什么,淡声道:“此地是我损毁。”
莺然刚冒出的心疼又按了下去,默了默,干巴巴说了句:“那你还挺能干。”
徐离陵不置一言,神色平平。
莺然挽着他,一边走,一边惊叹他当年在这儿到底下了多重的狠手,才把此处破坏成这样。简直跟发了疯似的……
念及此,莺然一愣,安慰地摸了摸他的手背。
徐离陵从不是肆意宣泄情绪之人。
便是千年前还不那么成熟的他,也只以极其内敛阴沉的方式、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意发泄一下。
而他在此……
莺然环望断垣残壁,轻声问:“你遇到不好的事了吗?”
说话间,他已领她往上走。
因云阶被破坏,时有残破,走几步路,莺然便跨不过去,需他回身抱她。
走了几十阶,徐离陵再度抱起她时,她干脆稳坐他臂膀上,不下去了,要他抱着走。
徐离陵便就这样抱小孩儿似的托抱着她,带她稳步上行。
他道:“是,也不是。”
莺然放松身子,歪在他身上,“怎么说呢?”
徐离陵:“对彼时的我而言,犹如信念崩塌。道非道、世非世,只觉这世间的一切,都成了骗局与虚妄。”
莺然低头蹭了蹭他的脸。
徐离陵:“然大梦骤醒,只觉世间本如此,庸人自扰之。”
莺然沉吟须臾,用脸贴了贴他:“过去了便好。”
一路往上,大殿损毁之处逐渐削减。
似是他当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直至最后登上神宫之巅,此处还算完好。
碧池神树,兽柱云台,宛若一座供人朝拜的神殿。
只不过神殿最高处屹立的不是神像,而是一方剑匣。
匣身一半嵌入地面之中,像被生生地砸了进去。
满殿都是厚重的灰尘。
那剑匣亦然,落满尘埃,已看不出原貌。
莺然叫徐离陵将她放下,向剑匣走去。
她太过期待,脚步比徐离陵快很多。
徐离陵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走着,她已到剑匣前。
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