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笑他:“怎么这样看我?”

关熠瞥眼徐离陵,哼了声。

许秋桂便倒了茶,拿了点心给他,“行啦,你要歇就歇吧!”

关熠撒娇:“还是师娘对我好。”

娇得许秋桂犯恶心,抖鸡皮疙瘩。同莺然笑作一团。

午间一起做了饭,秦焕早早回来同吃,却也没再要喝酒。

许秋桂叫人上酒来,他反而道:“下午他们回去,一路不易,少饮酒,脑袋也警醒些。”

便以茶代酒,同徐离陵喝了两杯。

关熠这会儿被秦焕疏忽了,也没不高兴,乐呵呵地自己凑上去。叫秦焕无奈得很。

莺然瞧着,看似是关熠哪儿得罪了秦焕,才叫秦焕不愿意搭理他。

她朝关熠使眼色,问关熠。

关熠眨着大眼睛,似不懂她的意思。

许秋桂明言询问:“你得罪你先生了?”

关熠笑嘻嘻:“没有吧,先生昨晚还叫我逆子呢。”

许秋桂闻言先是大笑,“叫逆子还不是骂呀!”

转瞬明了过来,这是秦焕终于承认把他当儿子了。又红了眼眶,低头拿帕子抹泪。不想伤了这和乐氛围,起身道:“我到厨房看看汤去。”

莺然陪她一起去,哄她:“好事呢,哭什么。”

许秋桂:“我高兴呢。”

她俩离去。

厅堂里,便只剩徐离陵、秦焕与关熠。

就如昨夜,在庭院中那般。

昨夜秦焕先是叫了关熠到书房去,问关熠要了提前准备好的叱魔鞭。

关熠当秦焕这古板的老夫子,实在咽不下女儿嫁了作恶多端的圣魔这口气。

训诫了几日,眼见圣魔还要带他女儿离开,今天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将叱魔鞭交上,他犹疑:“您真要拿鞭子抽他呀?”

秦焕深沉未答。

关熠:“可是他身份不凡,您这鞭子打不死他呀。”

秦焕看他一眼,举鞭抽他:“我打的死你!”

关熠在书房中乱窜,大叫:“打我做什么!”

秦焕斥他:“你这逆子说的什么话!”

直到徐离陵来了,方得解救。

秦焕又领徐离陵到庭中去。关熠跟上,秦焕也没说什么。

至庭中,秦焕没再像前几日那般,先装模作样问学问,再找借口罚徐离陵。

他直接肃着脸:“跪下。”

惊得关熠瞪大眼,生怕徐离陵忍不了,一个动手,秦焕人没了。

徐离陵却仍是有礼数的女婿样,行礼道:“在下不跪天地,更不会跪人。”

关熠心里嘀咕:中秋那晚,你跪着叫莺莺踩你腿,不是挺熟练的嘛。

是的,那夜他也在。

透过镂空窗花,见莺然与徐离陵爬墙,怕秦焕发怒连累到他,提前跑了。

秦焕却没计较,只是拿出叱魔鞭。

叱魔鞭灵光熠熠,在月下,泛出冷厉血腥之色。

他沉声问徐离陵:“这几日,你可曾有过一瞬、一息,对我不满,动过杀我之念?如实答我。”

关熠一惊,不再嬉皮笑脸。

徐离陵仍是那副淡泊样,站姿挺拔而清雅。

他淡声道:“她会伤心。”

秦焕默然,握着叱魔鞭的手,松了。

只此一言,胜过万千。

徐离陵不是不想杀了他这个岳父。

这在常人眼里,简直大逆不道、暴戾疯狂。

可他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