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然瞪他一眼,同他转身共赴天坛之时,偷踩他一脚。

走了几步,还不解气,又踩他一脚。

徐离陵:“好了。”

莺然扁嘴,又装作无意地踩他。

徐离陵:“想踩回去再踩。”

莺然翘起嘴角,轻哼一声,这才不再踩他。

同他走至顶处天坛,坛上祭天之仪已布。

仙门大婚,不拜高堂,只拜天地日月山海。

正当暮时,日西月东,日月同现。

徐离陵与她先敬香,而后道钟一响,雄浑长鸣声中,领她转身,先拜山海。

道钟二响,再转身,互拜日月。

道钟三响,面向天坛,拜天地。

这礼俗和莺然千年后与徐离陵成亲时相差太多,弄得她怪紧张的,身子一直紧绷。

千年后她与徐离陵成亲,就是普通的拜堂。

没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的礼数、甚至参宴的人也很少只有她爹娘宴请的亲朋。

此刻,她随徐离陵一起,弯下腰,最后拜下。

却听雷震乍隆,带有湿意的狂风席卷而来。

霎时天上浓云遮日,黑天欲坠,似又要回到魔城原本之貌。

莺然心头发紧。

徐离陵不为所动,同她拜完天地,划开她与他的手掌,合掌将血滴于酒中。

莺然怕疼,强忍着不皱眉。

好在待血滴入,他抽手之时,指腹在她伤上拂过,她掌中之伤旋即愈合。

他的伤仍狰狞,倒出两杯混了血的酒,与她交杯共饮。

他伤掌之手翻覆间,一枚莹透细小的琼珠显现,悬于他掌,渐吸他之血,环于珠侧。

莺然瞧着那琼珠之质,与她左脚上的如意环有些像。

思及此,脚踝上的红线隐隐发烫。

徐离陵:“你想要我不杀人,不可能。但除非玄道进犯你若现世,魔道便不起战祸。”

话音落,他掌中露化赤珠。

拂袖一扬,血珠化万千星华,纷落天地。

霎时云开天霁,日月共耀,山海清明。

昊天台周围的荒芜血地上,有青藤迅速生长。藤上浮花盛放,散发奇异之芳,皎洁无尘。

可他素白手掌上,祓魔圣印随之疯长,如毒虫爬遍全身。

是动用极道魔功铭刻魔道道令的反噬。

他拂去唇角溢出的血,紧盯着她:

“以画地为牢之伴生花千丝绊为征。你若离去,千丝绊会枯萎,重回地下。你若现世,千丝绊便会盛开。”

“这世间之人便会知晓,你来了。”

长合殿中,神女端坐高位。

座下各道大修议论纷纷,皆在议论今日阵前之事。

今日玄魔对阵,那圣魔竟大笑冲上前来。一把撕下衣袍人皮,显出膨胀粗犷、血淋淋的魔道真身。

竟非圣魔,而是拔狱谷主!

拔狱谷主领众魔宣昭:“圣魔大婚,道令大赦!圣魔夫人现世之时,魔道不起战祸!”

荒地之中,青藤瞬间纵生,万千浮花如海中悬月,清透无瑕。

“以此画地为牢伴生千丝绊花为征,千丝绊花开之期,便是圣魔夫人现世之时!”

那魔宣罢昭令,领众魔狂笑而去:“走!回去喝喜酒!”

一众玄修猝不及防,呆滞在原地。

事发至此,已过去三个时辰,他们仍沉浸在此事冲击中。

难以置信,圣魔竟成了亲!

亦不敢相信,圣魔竟为了一位从未听说过的女子,立下如此道令!

“辖下各城传来消息,此事是真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