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已被魔气浸透。血泥污浊由魔修清了一遍又一遍, 暮时一落魔雨,白玉台上仍显浊痕斑斑仿佛没被冲干净血迹的刑台。
徐离陵眉紧了下,叫人给莺然打了伞,照常上台占卜。
第一卜,蹇卦。
莺然不懂卦象,但见徐离陵面不改色地烧了卦象重卜,便知这不是好卦。
第二卜,大畜卦。
徐离陵仍看了一眼便将卦象烧毁,再卜。
莺然想起千年后她与徐离陵成亲纳吉之时,是在昌盛观中求的签。
因徐离陵无父无母,便与她家同去,只是求签时分开作求。
徐离陵先求,她爹娘出于礼教没有第一时间去看。
她却偷偷看见他求完不立刻出来,而是同观中老道说了些什么,须臾后拿了根签出来。
这之后她爹去求,也是那老道帮忙拿的签。
当时纳吉没有问题。
此刻想来,许是那时的签文便不好,是徐离陵让老道改了签文。
她回想间,徐离陵卜了第三卦恒卦。
他仍旧烧毁卦象,而后换了种起卦之法。
就这般算了很久。
莺然也不知他算了多少次,静静等着。
虽一直看不懂卦象,也看不懂他起卦的手法,但见为她撑伞的魔修神情变化时而瞳孔收缩、时而站立难安,便知徐离陵一直没能卜到好卦。
直到夜深,徐离陵不再起卦,拿了签筒直接取一根上上签佳偶天成,神仙眷侣。
而后一脚踹翻祝祷台,随之大火将台烧尽。
莺然瞥见魔修一脸赞叹,显然徐离陵这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行为令其向往追捧。
莺然无语。
徐离陵接了魔修手中伞,为她打伞送她回寝殿休息。
彼时时辰不早,他将她送回便走。
第二日想是他知晓昨天折腾到太晚,她有些累,午时他才来,也将纳征礼送来比彩礼更重,玉箱之多,莺然扫一眼便不想数。
她道:“你送我这些,我也带不走。且我没备绣品,无法给你回礼。”
徐离陵垂眸,向她伸出手,从她彩裙上扯了一条绿绸。
莺然低呼一声,捂住衣裙。
但捂慢了,绿绸已被他扯走。
好在她这彩裙层层叠叠,绸数众多,少了一一片绿也不影响。
他要了绿绸做回礼。
莺然伸手要将绿绸要回来,无奈地问他要针线,“我今天在上边绣个花样,明天再给你吧。”
徐离陵:“不必。”
他将绿绸握于掌中,离开。
此后的时辰,他没再来。
今天是第三天,他一早来了,同她定下成亲之日,就在后日。
他来时,莺然在床上睡得迷糊,嘟囔:“你这六礼齐全的,倒比我先前成亲一切从简的速度还快得多。”
千年后她与徐离陵成亲定礼,一切从简也要三个月呢。
不过,这其中还包括了徐离陵在山野盖新房的时间。
她虚睁着眼,依稀瞧见徐离陵面色似沉,道:“你可同你那夫君离了?”
莺然愣了下,渐渐清醒过来:“离什么,我夫君是你。”
徐离陵无悲无喜地凝望她,眼瞳浓暗幽邃:“日后若有人找来说你是他夫人,我会杀了他。”
莺然伸手捏他脸一下,“说的什么话。”
他还不信她呢。
徐离陵交代明日还会送礼催妆,后日大礼又有诸多流程,要她好好休息。
“若有事,门口有魔修。”
说罢,他转身离开。
莺然没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