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者有何区别?同样是欲,同样在魔道中迷失,难不成渴望生的欲望,就比渴望身外之物的欲望要高尚些?”

莺然:“这……”

徐离陵洗完了茶具,关水,望着她,漆黑的眼,如同诱人坠入的深不见底的渊。

“欲,人皆有之,无穷无尽。魔心会将欲放大,就如同用水考验沙漠中干渴的人,用珍馐考验即将饥饿至死的人。人性尚经不起考验,更何况被放大的魔欲。”

莺然沉思。

徐离陵擦了手,微湿的手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莺然低呼一声,捂额瞪他。

徐离陵:“都是普通人,普通魔,不用深思。”

莺然点点头,抬手做出要弹他的动作。

徐离陵低下头,让她弹回来。

她却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他额角一下,笑道:“你若是不成魔,定会是位很好的教论道学说的先生。”

莺然不再多想旁人事。徐离陵低头要吻她,她忽又抬手弹了他额角一下,笑出声。

徐离陵不怕疼似的,额角红了,动作也未停顿,直吻上去,堵住了她的大笑。

莺然歪头要避,避不开。推他,也推不开,同他嬉闹起来。

忽听一声脆响。

莺然一怔,闻声看去,原本放在水池边的茶具被她碰碎了。

莺然扁嘴暗恼。

徐离陵:“明日出门再买。”

莺然点头:“顺便把张复弦送的匣子卖了换灵石……就是不知道,我今天说了那番话,他以后还会不会送灵器来。”

徐离陵:“可以卖魔器。”

莺然想起金五两说圣魔现世引得全城暴动的事,瞥徐离陵一眼:“别想再卖你的东西。”

圣魔之物若也在临关接二连三地现世,那临关得彻底乱套,魔道玄道全往这儿挤了。

徐离陵:“让张复弦再过来。”

莺然想了想:“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以前没有他也一样过。”

拿张复弦当刷灵石机,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自那日后,张复弦三日未曾拜访。

莺然当他不会再来了,这日要和徐离陵出门去给金五两送东西,又在门口撞见他。

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照常送了礼,态度恭敬:“大人,秦夫人,要出门去?”

莺然点头:“你有何事?”

接了礼给徐离陵,寻思待会儿出门正好顺道卖掉。

张复弦:“秦夫人与大人计划在临关再住多久?”

莺然:“说不准。”

张复弦恳切:“近来临关不太平,秦夫人与大人若在临关无要事,可去往他城歇脚。”

莺然:“你要集结魔道与临关开战?”

张复弦摇头,望向徐离陵。

徐离陵对他说的那些漠不关心,他便行礼告退了。

莺然心道他神神秘秘的,但徐离陵毫不在意,她也无需忧愁。

若有危险,徐离陵会说的。

她照常与徐离陵闲聊着去往金柜杂货铺。

铺中小童远远瞧见便高声招呼。

莺然摆手:“我们不买东西,是来送东西的。”

徐离陵:“买妆台。”

莺然有些羞意,斜徐离陵一眼,徐离陵古井无波,跟小童去挑妆台。

莺然无言,去找金五两。

金五两坐在柜台里,颇为惆怅,看见莺然,没好气地别过脸去。想来已经知道了珠儿的事,也知道那每日找珠儿的肥猫是她家的了。

莺然同金五两打了声招呼:“我昨夜发现家中有一妆台,不适宜我用,想赠与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