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心中的担忧愈发浓烈,忍不住又追问:“只是伤口撕裂而已,为什么会肺部感染?”

秦百部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江映月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问道:“你心疼他?”

江映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我......”她刚吐出一个字,秦百部便不容她多说,紧接着道:“阿影救你多少次了?你真的清楚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让江映月瞬间愣住,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应。

秦百部见她不语,继续说道:“每次救你,他是不是都没告诉你他自己也受伤了?”

江映月听得愈发懵懂,满心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你知道什么叫新伤旧患吗?”秦百部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与感慨,“在阿勒泰雪地那次,阿影就受伤了。而你,不过是冻伤失血过多,修养一段时间便好了。你在书里写,阿影两个月都没出现在你的病房,可你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吗?”

江映月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阿勒泰滑雪出事之后。那时,从昏迷中醒来的她,看到的只有陆殊词一直守在身边,而陆承影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直至出院,她都未曾见到陆承影的身影。后来,江微微一脸得意地告诉她,陆承影这几个月都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甚至还和她谈起了恋爱。

江映月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你是说那时候他受伤很严重?可是江微微说......”

“江微微说阿影在照顾她?”秦百部打断她的话,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是,你问过阿影真相究竟是什么吗?这么多年,你总是凭借自己的猜测去判断,而不是听阿影亲口说。”

“不是,我亲眼看见他带江微微去选了项链,然后江微微说他们在谈恋爱。”江映月有些慌乱地解释着,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秦百部看着已然慌乱的江映月,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其他的,等阿影醒了让他跟你说吧。”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开,脚步急促而沉重。

走到转角处,秦百部停下脚步,双手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阿影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他低声呢喃着,随后伸手抓住路过的一个护士,认真叮嘱道:“照顾好江小姐,千万别让她也生病了。”

护士赶忙点头,偷偷打量了一眼江映月,小声地说道:“秦总,ICU的病人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只要退了烧就能转回普通病房。不过还是得格外注意伤口,不然一旦伤口增生,可就影响他的帅气啦。”这病房里的病人,即便病恹恹的,那颜值也依旧出众,这段时间他们护士站的姑娘们没少把他当作谈资和幻想对象。只是看这情形,那位江小姐才是他的良人啊。

江映月独自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周遭的寂静仿佛能将人吞噬。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张病床,上面静静躺着刚刚从ICU转出来的陆承影。

她起身,脚步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宁静,小心翼翼地凑近床边,凝望着陆承影。此刻,他平日里那总是透着忧郁与严肃的眼神,被长长的睫毛温柔地遮盖,像是藏起了所有锐利。高挺的鼻梁,曾经带着与生俱来的锋芒,此刻却在病弱的衬托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而那曾经总是吐出毒舌话语的薄唇,如今变得苍白无力,干裂的唇瓣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