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楠心里一惊,立刻明白过来郑佩英这是为了彻底甩开庄保荣的纠缠,好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林昭也是第一回听说这件事,见林鸿文并不意外,显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小声嘟囔:“没必要吧?我明年就去美国找青楠,他再不甘心,也拿我们没辙……”

“怎么,你们俩打算这辈子都不回来?”郑佩英故意板起面孔,“还是打算一直拖着不结婚?”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郑佩英和林鸿文还住在铜山镇,只要他们的家底还丰厚,就不可能摆脱庄保荣的觊觎。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哪一天,庄保荣不堪穷困的折磨,做出入室抢劫、杀人放火的事,再后悔可就晚了。

庄青楠鼻子一酸,轻声问:“可葡萄园怎么办?家里养的猪怎么办?还有你们辛辛苦苦盖的房子……”

“都卖了,我们年纪也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享享清福。”郑佩英生怕庄青楠心里有负担,笑着安慰她,“我和你叔叔商量了几个适合养老的城市,你和阿昭帮着挑一挑,打听打听房价,咱们直接买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写你俩的名字。”

林昭的爷爷奶奶早就把庄青楠当成自家人,又听郑佩英透露过口风,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干脆提前拿出传家宝送给她。

造型古朴的金镯子套在手腕上,感觉沉甸甸的,庄青楠没有拒绝,红着脸收下。

林昭避开众人,偷偷和她咬耳朵:“要是嫌这个款式老气,回头找家金店融掉重打。”

庄青楠瞪他一眼:“胡说八道,我得找个盒子收藏起来。”

林昭往她腕间看了又看,挠着后脑勺傻笑起来。

林昭的外公外婆同样重视庄青楠,给她包了个厚厚的升学红包,鼓励她一直往上读:“读到博士给你包个更大的,咱们家还没出过博士呢。唉,当年要不是家里穷,怎么也得把阿英供到高中……”

“爸,妈,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郑佩英搂着庄青楠的肩膀,满面春风,“我现在算是看开了,闺女争气,比什么都强!”

离别的时刻终于来临。

林昭骑着摩托车送庄青楠去市里的火车站,没走多远就一声不吭地踩下刹车,抱着她猛亲。

他亲半天走一段,亲半天走一段,见她开始捂嘴,眼圈立刻变红,控诉道:“为什么不让我亲?还没走就开始不耐烦了吗?”

庄青楠哭笑不得,提醒他注意时间:“再亲下去,我就赶不上火车了。”

林昭紧紧抱住庄青楠,委屈巴巴地道:“我舍不得你,我想赶快跳到一年后,天天和你在一起……”

“你听话……”庄青楠耐心地抚摸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给他顺毛,“你大四既要准备论文答辩,又要学英语,还要尽快申请签证,一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林昭调整好情绪,终于放开她,继续骑车。

庄青楠扯平被自己拽皱的衣角,犹豫片刻,主动搂住他的腰。

这一次,庄青楠进站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林昭像兔子一样跳得老高,不顾旁人的看法,拼命冲她挥手,高声叫道:“青楠,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庄青楠笑着向他摆手,学着给予正面回馈,大声回答:“好!我等你!”

接下来的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郑佩英和林鸿文煞费苦心地导演了一出大戏,而林昭作为主角,兢兢业业地扮演因情伤过重而精神恍惚的受害者,又是闹自杀,又是在街上发疯,后来竟直接偷走一大笔钱,来了个人间蒸发。

郑佩英四处搜寻儿子的下落,为了凑钱,先是低价出让经营了十几年的葡萄园,紧接着又卖掉了马上就要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