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你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吗?考得怎么样?”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和室友们相处得好吗?”

“考得还行,全都低空飞过,没挂科,跟室友们处得也不错。”林昭有问必答,用食指扯着左边的嘴角使劲往外拉,给她看新补的牙,“我长了颗蛀牙,疼得死去活来,到诊所补了补,喏……能看出来是哪颗吗?”

庄青楠果真顺着他的话往嘴里看去,两个人挨得极近,近到她的气息几乎扑到他的脸上。

郑佩英和林鸿文对视一眼,一个摇头,一个失笑。

吃完饭,郑佩英有意支开林昭,开口说:“阿昭,你去帮你爸洗碗,我带青楠上楼收拾收拾房间,让她早点儿休息。”

“碗先放水池里泡着,我等会儿洗。”林昭不理解郑佩英的用意,寸步不离地跟着庄青楠,“青楠屋里的空调还没清洗吧?要不让她先睡我屋,我打地铺?”

“你爸早就清洗过了。”郑佩英的眉头紧紧皱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怎么这么多废话?”

庄青楠似有所感,对林昭柔声说:“阿昭,我赶了一天的路,觉得浑身酸疼,我们明天再慢慢说话,好吗?”

林昭强忍不舍,乖乖点头:“那、那好吧,晚安。”

片刻之后,庄青楠走进熟悉的卧室。

里面的陈设分毫未变,巨大的实木书架上摆满书籍,一尘不染,窗台上站着独舞的芭蕾小人,床上铺着花色淡雅的床单。

庄青楠抬起手背蹭了蹭眼角,看向郑佩英:“阿姨,我知道我不打一声招呼就出国留学,伤了您和叔叔的心,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好。”

“我不是为自己开解,只是觉得不走这条路,就没有办法摆脱亲生父母的纠缠就算我在北京工作又怎么样,他们买张火车票,跑到单位大吵大闹,照样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我。”

“我明知道阿昭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明明应该猜到另有隐情,却为了赌气,不肯跟他说清楚,直到成功地逃出去,才感到后悔。”

不过,如果没有分开过,她大概很难看清自己的心。

如果没有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没有试错的机会,又怎么知道选哪条路才不会后悔?

郑佩英长长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我也反思过自己,是不是控制欲太强,逼你逼得太紧了,是不是让阿昭守在你身边,无形中给了你更多的压力,才闹成现在这个地步。”

“你来到我们家的时候还那么小,瘦得风一吹就倒,感情上也没开窍,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是正常的,害怕我们拿恩情要挟你,害怕庄保荣再一次缠上你,也是正常的。”

庄青楠下意识否认:“阿姨,您不要误会,您给了我很多关心和爱护,把我当女儿一样疼爱,这些我都感觉得到,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您……”

“你听我说完。”郑佩英冲她摆了摆手,“我和他爸的感受你不用考虑,我好歹比你多吃几十年大米饭,说句难听的话,就算当年让你和阿昭订婚是我做的一笔投资,投资都有风险,我有心理准备,就算血本无归也承受得起。”

“至于感情的事,本来没有谁对谁错,更不能强买强卖,不过,我得为阿昭说几句这孩子死心眼,经不起折腾,从你出国就跟丢了魂似的,经常偷偷抱着你送的单反哭,把你的照片贴得满墙都是……”

“青楠,我待会儿就把你当年写的欠条撕碎,从此再也不提这件事。但是,你得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欢阿昭,能不能接受他的缺点,和他相互扶持着走一辈子。”

郑佩英想起林昭见到庄青楠的反应,脸上现出痛色,冷声道:“如果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或者出于同情回来看看他,我劝你早点儿离开,别把阿昭当猴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