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巨大的钟表跳到深夜十二点,进入新的一天。
林昭眼睁睁看着日期变成大年三十,立刻傻眼。
两千公里外,庄青楠结束无聊又繁冗的应酬,带着浓烈的酒味,身心交瘁地回到酒店。
她的酒量越练越好,意识还算清醒,按照约定给林昭发了条微信:“阿昭,我准备休息了,你睡了吗?”
两秒后,林昭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青楠,我没赶上火车,我看错时间了!”
这段时间的焦虑、委屈和劳累,伴随着无法回家过年的委屈,一股脑儿爆发出来,林昭站在火车站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今天到初五,所有回去的票都卖完了,连站票都买不到!青楠,你说我怎么这么蠢啊?我为什么不听你的话啊?我不想一个人过年,我好想你……”
庄青楠灌下一杯温水,压住胃里的不适,声音冷静又温柔:“阿昭,你先别哭,好吗?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林昭发泄过一回,见附近的行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力擦了把眼泪,强忍着难过说:“青楠,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添乱,我没事,真的。你忙你的,别因为我的事分心。”
庄青楠又安慰了林昭好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她查了查回北京的火车票和高铁票,全都是售空状态,机票还剩几张,价格却高得离谱。
她咬咬牙,按下“预订”键。
半个小时后,陆和光带着温热的粥,按响庄青楠房间的门铃,专程过来送温暖。
他披着羊绒大衣,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身上洒了点儿高级香水,气质优雅,神色从容。
看见庄青楠拉着行李箱从房间走出来,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
“青楠,三更半夜,你打算去哪儿?”陆和光皱着眉头拦住庄青楠的去路,“明天是Helen教授的讲座,你不是对她的研究方向很感兴趣,还整理了很多问题,打算请教她吗?”
“师兄,我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庄青楠低头在手机上打车,没有往他脸上看一眼,“现场不是有录像吗?我可以看回放。至于那些问题,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陆和光面沉似水,眼里涌动着强烈的嫉妒和不甘。
大年三十的下午,林昭孤零零地留在出租屋里,看着庄青楠的衣服发呆。
他从早上起来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吃饭也不喝水,好不容易攒够勇气,拨通郑佩英的电话,果不其然挨了顿臭骂。
林昭揉揉红通通的眼睛,觉得肚子饿得难受,起身来到厨房,准备煮碗泡面对付对付。
这时,庄青楠打来电话:“阿昭,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林昭抽抽鼻子,语气低落地回答:“好多了,我在给自己做大餐呢,有鱼有肉,有菜有虾,就是差点儿甜的。”
他拆开一包鲜虾鱼板面,把干巴巴的虾仁、鱼板和蟹肉倒进锅里,又撒了一包脱水蔬菜,眼泪“啪嗒啪嗒”掉到面饼上。
“正好,我给你订了一盒云片糕。”庄青楠语气带笑,“骑手到门口了,你开门接一下。”
闻言,林昭连忙用手背抹抹眼泪,大步往客厅走:“青楠,谢谢你,你对我真好,我没耽误你的事吧?”
他打开门,看到庄青楠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惊得左手一松,手机摔落在地。
庄青楠提起透明的塑料盒,里面叠满薄如纸、白如雪的云片糕。
她歪了歪脑袋,总是沉静清丽的面容极难得地流露出一丝俏皮,轻声道
“林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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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5 香薯干
林昭愣怔两秒,飞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