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也认出了苏沅兮。

魏家的家境尚可,但和上层的豪门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想挤进他们的交际圈更是难于登天。

原以为是自己受了青睐,可现在看来,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薛恬面色一僵,堪堪移过视线,看清了将苏沅兮揽在怀里的男人。

那阴鸷冷彻的眼神,令她浑身止不住地冒起寒意。

“薛小姐,真巧。”苏沅兮倚着容晏的胸膛,轻飘飘地开口。

薛恬能说什么,无非是惨白着一张脸。

再傻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既然沈总特意请你们过来,那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苏沅兮碰了碰脖子上的丝巾,眸色凉淡,“我不喜欢吃亏,你平白无故对我动手,我总要讨回点利息。”

薛恬哪敢说不,只得咬了咬牙,低头认栽,“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

苏沅兮没接她的话,吃了一口剥好皮的葡萄,酸得眯了眯眸。

“不好吃?”容晏擦去手上的汁水,用叉子戳了块哈密瓜,“那吃这个。”

苏沅兮慢慢地嚼着,听见薛恬极为不情愿地又道,“还有乔宓,我不该打了她。”

闻言,魏明泽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打她?”

薛恬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立马吼了回去,“你们都分手了,还关心她是死是活?”

“乔宓是无辜的,你有不满冲着我来,迁怒她做什么?”

“魏明泽!到底谁是你的女朋友?!”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苏沅兮冷淡地打断他们,“薛小姐,道歉要有诚意,你懂吧?”

以薛恬的气性,最大的屈辱无疑是丢了脸面,但她别无选择,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薛恬朝苏沅兮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对不起,苏小姐。”

“这话你不仅要对我说,更要对乔宓说,以及,你必须赔偿她所有的治疗费用。”

薛恬还没来得及点头,恰时,沈京惟往自己的酒杯丢了两个冰块,不疾不徐地出声,“弟妹还是心软,如果道歉能解决问题,还把你们叫过来干什么?”

薛恬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听闻薛家也是做珠宝的,既然是半个同行,不如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它。”沈京惟晃着酒杯,半融化的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也好表明你们的诚意,是不是?”

薛恬愤然道,“沈总,您不能欺人太甚。”

随即,有人出言讥讽,“欺人太甚?京惟哥愿意帮你善后,你就该烧高香感激了。要是换成五哥,你连站在这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魏明泽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眼见事情已成定局,他狠下心说道,“好。”

“好什么?!”薛恬尖叫着扑上来打他,“你凭什么替我们家做决定?魏明泽,你也太窝囊了!”

魏明泽也恼了,反手将她推开,“薛恬,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再犟下去,你们连董事会的席位都保不住!”

吵吵嚷嚷间,有人将他们毫不客气地赶到门外,阻隔了没完没了的争执。

苏沅兮举起酒杯,对着沈京惟示意,“今天的事,多谢沈总。”

由他出面做了一回恶人。

她知道,如今的容家有更多双眼睛盯着容晏,以他出手即致命的作风,免不了又会引起非议。

沈京惟淡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谢。

临散场前,苏沅兮去了趟洗手间。

沈京惟起身坐到她的位置,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容晏。

“有事?”容晏斜睨他一眼。

“我把茶歇室的监控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