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京惟回到客厅时,聂绾柠已经喝完了半杯红酒,桌上也摆满热腾腾的晚餐。

沈京惟刚要坐下,就见聂绾柠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坐对面去。”

哪有烛光晚餐两个人并排坐的?

沈京惟拒绝得干脆,“离你太远。”

聂绾柠翻了个白眼,面对他递来的酒杯,没好气地用力撞了下。

两人安静地各自用餐,等差不多吃饱了,聂绾柠搁下叉子,语调平淡地启唇,“沈京惟,有些话我必须明明白白告诉你。”

沈京惟“嗯”了一声,“你说。”

“我确实对你有所改观,但不代表我就非得接受你。”

聂绾柠盯着快燃烬的烛光,眼瞳明暗不定,“哪怕有一天我被你打动,那也可能仅仅出于享受恋爱,而不是向婚姻妥协,用一辈子和你捆绑。”

嫁为人妻,结婚生子,是她未来十年甚至更久都不会考虑的事。

“所以你想清楚,值不值得在我身上浪费精力还不讨好,毕竟人生漫长,说不定未来你就喜欢上别……”

沈京惟每个字都听得认真,结果最后一句直接让他冷了脸。

他抬手掐住聂绾柠的下巴,截断了不中听的话,“没这个可能。”

聂绾柠鼓起腮帮,拍开沈京惟的手,“痛。”

沈京惟缓了缓脸色,用指腹轻柔地抚摸着,“除了你,我从没喜欢过别人,过去现在未来都是。”

聂绾柠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不知是何滋味。

如果从前的沈京惟有这个觉悟,她一定还会爱得不管不顾。

可惜,没有如果。

……

夜里十点,聂绾柠看完一部电影,打着哈欠准备休息。

套房只有一间主卧,当打开门看到床上摆成心形的玫瑰花瓣,聂绾柠的眼皮猛地跳了跳。

“沈京惟,你给我过来。”

沈京惟闻声而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酒店弄的,不是我的意思。”

聂绾柠勉强信了这话,走过去拎起被角抖了几下,将花瓣全抖到了地上,“那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你总知道吧?”

沈京惟淡淡地点头,“你要是介意,我可以送你回去,或者我睡沙发。”

见他的语气不似玩笑,聂绾柠扔下被子,居然有种“要不算了”的念头。

她看了眼时间,“太晚不回去了,你想睡哪都行,只要不越界。”

话虽如此,以沈京惟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子,哪会真的去睡沙发?

但他的确没有越界,还特意分了两条被子,和聂绾柠隔着一段距离躺下。

记不清有多久他们不曾同床共眠了,可刻在深处的记忆,熟悉到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就会奔涌而至。

聂绾柠抵不过困意,很快迷糊地睡着了。

卧室昏黑,借着微弱的月光,沈京惟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以目光描绘着聂绾柠的轮廓。

漂亮,娇媚。

像藏在红丝绒匣子里的玫瑰,怎么都看不够。

若不是半夜聂绾柠翻身滚进了他怀里,或许沈京惟会一直看下去。

睡相差,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沈京惟伸臂将聂绾柠紧拥在身前,埋首嗅着她的发香,姿势亲密无间。

至于醒来会有什么反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第二天,聂绾柠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闭着眼在枕头下摸索了一阵,没找到手机,便又不太清醒地四下乱摸。

温热的触感很结实,好像是胸肌,再往下是腹肌,一块,两块,三块……

“你再摸下去,今天别想出这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