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绾柠拿起桌上的果汁抿了一口,“少打听。倒是你,都追到M洲了,和苏承有进展了么?”

容晚心虚地别开眼,支支吾吾,“就、就那样。”

“要不要姐姐教你个办法?”聂绾柠勾过容晚的肩膀,压低声说得言简意赅,“上.他。”

容晚睁大了眼,显然,这两个字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以我对苏承的了解,你俩要是为爱鼓掌了,他绝对会哭喊着对你负责。”

容晚彻底呆住。

见她的反应似是信以为真,聂绾柠放下杯子,狡黠地一笑,“开玩笑的,你也太好骗了。”

“柠姐,不带你这样的。”容晚垂下脑袋叹气。

聂绾柠耸了下肩膀,慢悠悠地走远,脑中却想到了方才沈京惟没说完的话。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

数日后的清晨,聂绾柠起早一个人开车出门了。

沿途经过丧葬品店,她买了些香烛和纸钱,径直往陵园的方向驶去。

今天是她父亲车祸去世的忌日,八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临近年底,很少会有人来陵园,所以聂绾柠一眼就注意到了停在门口的车,车牌还很熟悉。

雨刮器扫落了挡风玻璃上的水雾,沈京惟推开门下车,一身黑色的大衣清冷肃杀。

见到他,聂绾柠并不意外。

当初听沈老爷子的转述,沈京惟的父亲也是这一天离世的,在开车赶去找她母亲的路上。

“你祭拜完了?”聂绾柠看到他的鞋跟沾了泥巴。

沈京惟点头,接过她手里的黑纸袋,“我陪你上去。”

从山脚走上去的路约有二十分钟,往年的忌日,苏沅兮陪她来过几次。

只是那时的她还对上一辈的往事不知情,沈京惟每次都刻意避开了。

头顶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晨露的水珠轻飘飘地落下来。

聂绾柠熟练地摆好供品,盘腿坐在地上,摸出打火机点燃蜡烛。

火苗被风熄灭了好几回,她弯起手掌拢住,结果再按下去,半点火星都冒不出来了。

什么破质量。

聂绾柠不耐烦地丢到一旁,转头朝沈京惟摊开手掌,“借下你的。”

她已经戒烟了,身上没有携带多余打火机的习惯。

沈京惟勾了勾唇,从口袋摸出来放到她手里。

墓碑前跃动着明亮的火光,映在聂绾柠的眼底,也映着石碑上褪色的老照片。

记忆中慈祥的父亲,终是永远停留在了最疼爱她的年纪。

聂绾柠往火堆里丢着纸钱,“好像没听你提起过,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京惟移开视线,望向远处雾气未散的丛林,“一个可怜人罢了。”

豪门的商品,联姻的牺牲品。

“明知我父亲不爱她,却不得不和他结婚生子,日复一日把生活变成一潭死水。”

从记事起,沈京惟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很少有开心的时候。

她的眉眼总是占满了愁绪,看着他的眼神有关切,有温柔,唯独没有爱。

后来他的父母离婚了,母亲选择净身出户,除了自由,什么都没要。

送母亲离开的那天,沈京惟没有不舍,因为他很清楚,对于这个可怜的女人来说,离婚是一种解脱。

所以沈京惟不怨她丢下了自己。

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想过不得已的人生?

渐渐的,纸钱燃烧成一堆灰烬,聂绾柠眸底的火光也随之暗淡下来,“这么说来,我好像没自己以为的了解你。”

不等沈京惟接话,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