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琛走到门口,从送饭的保镖手里接过托盘,关上门放到窗边的小桌上。
“睡了一天,吃饭吧。”
苏沅兮投去凉淡的一瞥,意味不言而喻。
“怕我下毒,还是觉得我会趁机打掉你的孩子?”江聿琛搭在桌沿的指尖轻点了点,“小兮,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平心而论,我从未伤害过你。”
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苏沅兮漠然地转头,“信任是有限的,被欺骗过一次,往后无论有多真诚,都会令人生疑。”
江聿琛明白她说的是三年前,他们的关系就此分裂,再也回不去的那天。
相顾无言,他留下苏沅兮一个人,快步走出了房间。
门在身后关上之际,江聿琛弯着身,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迅速变得苍白寡淡。
一旁的保镖递来温水,被他低喝着滚开。
过了许久,江聿琛直起身,看着掌心刺目的鲜红,在袖口上缓缓揩去。
他的时间不多了,再遵循一次私心有何不可?
人生最后的片段里,他想留住她存在过的痕迹。
……
江聿琛走后,桌上的饭菜苏沅兮一口没动。
至于试纸,她拿到卫生间用了。
一共用掉三根,每一根的结果都是清晰的两条杠。
第178章 你算无遗策,但错估了两件事
诊脉加上试纸,准确率超过百分之八十。
苏沅兮盯着那几条晃眼的红杠,恍然出神间,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个结果。
是喜悦的吧,只是有些遗憾,不能在此刻亲口告诉容晏。
苏沅兮把试纸扔进了垃圾桶,回到房间,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外面是大片的旷野和山庄,方圆几里僻静得不见一个人影,她的手机又被没收,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倒不是第一次了。
苏沅兮坐回床上,开始冷静地梳理事情的始末。
那杯果汁确实加了东西,但她不会因为江聿琛的话去怀疑师父的用心。
师父了解自己,知道昨晚会藏不住身份,所以事先做了准备。
他怕她冲动,更怕重逢带来的心软和愧疚,让多年的隐忍功亏一篑。
只是意外在于,游轮上秘密装了炸弹,包括救生艇的损坏,也都是侍者里混入了眼线。
要说谁是罪魁祸首,埃米尔首当其冲。
除掉容晏,等于除掉一重阻碍,他可以随意拿捏哈勒曼国王,借此夺位。
看着桌上凉掉的饭菜,苏沅兮用筷子拨着米饭,全无胃口。
现在她担心的,是两件事。
容晏的安危,以及师父受制于江聿琛,下一步又会怎么做?
……
与此同时,楼下的另一个房间里,正进行着一场久别的相见和对话。
比起苏沅兮的房间,这里明显简陋破旧许多,散发着霉味不说,桌椅还落了厚厚的灰。
江聿琛踢开脚边的凳子,光亮的皮鞋踩得地板吱呀作响,“好歹在庄园的佣人房住过几年,不会不习惯吧?”
明舍予负手站在窗前,语调平淡,“被你父亲追杀的时候在乱葬岗都睡过,想让我难堪,你还差点。”
提及过往,江聿琛的脸色冷了许多,“一代才能卓绝的皇室储君,不惜毁容,假扮成佣人忍辱负重。即便你能公布真相,被淘汰的弱者也永远不可能再站起来。”
“有没有可能,不需要你定论。”明舍予睨他一眼,“何况,你也看不到那天了。”
闻言,江聿琛未恼,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诺曼家族所有还活着的人,我都查到过,不是病重残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