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诡异的沉默,苏沅兮将陆枭犹如吃了苍蝇的表情看在眼里,得逞地扬起眉梢。

到底谁恶心谁呢?

……

抵达皇家六星级酒店,吃过午饭后,苏沅兮扛不住时差,在套房的主卧睡着了。

容晏带上门出来,将一副墨镜架上鼻梁,“我有事出门,帮我看好兮儿。”

陆枭皱起眉,“去多久?”

“不一定,如果她醒了,你就带她附近逛逛。”

“要是她来找你,直接打晕?”

容晏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撂下一句话,“你可能打不过她。”

没错,别看陆枭浑身肌肉,枪法精准,可实际上拳脚功夫真不怎么样。

要不然,三年前也不会接连输给他十几场。

陆枭气得爆了句粗口,“赶紧滚,看不住她老子跟你姓。”

走出酒店大门,容晏坐上了一辆低调的防弹车,前排开车的人是白祁。

约莫半小时路程,车子驶入的街道逐渐偏僻,直到在几栋破旧的房屋前停下。

容晏独自下车,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尽头,敲开了斑驳发霉的木门。

半晌,一只枯瘦的手拉开房门,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个穿棉布衫的老者。

他的背脊严重弯曲,从脸上到脖子,都是大面积烧伤烙下的陈年疤痕。

四目相对,容晏摘下墨镜,好整以暇地颔首,“明先生,久等。”

明舍予。

苏沅兮的生父,诺曼家族消亡前的最后一任储君,也是从前假扮成佣人潜伏在菲尔德庄园的那位老者。

“进来吧。”

明舍予侧过身,步履缓慢地走回桌前,拎起水壶倒了半杯茶,“路上还顺利?”

“托您的福,自然顺利。”容晏打量着拥挤的里屋,用脚勾过掉漆的木凳坐下,“您的身体最近可好?”

明舍予撑着桌沿坐在他对面,“你给我的药很有效,只是头疼风湿之类的都是老毛病,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容晏看了眼面前的茶杯,“长话短说,您先告诉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明舍予的嗓音含着粗哑的笑,“我告诉你,你再透露给小兮,是么?”

容晏伸直了一双无处安放的腿,姿态慵懒,“我说了,兮儿比你想象得更聪明,有些事她已经猜到,只是不想揭穿而已。”

顿了顿,他语意高深地补充,“况且从法律角度来讲,我们是合法夫妻。”

言下之意,无论明舍予认不认他这个女婿,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明舍予冷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不快。

“不想说也罢,那您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容晏偏过头,幽暗的瞳色愈发深不见底,“时至今日,诺曼家族还有多少人活着?”

明舍予陡然抬眼,犀利的眸子深如鹰隼,直直相撞的视线瞬间擦出了剧烈的星火。

论阅历和沉淀,容晏比不过明舍予,可论气场,他能做到不相上下。

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许久,待明舍予再开口时,周身的压迫感散得一干二净,“不多了,也就十来个人。”

当年,盛极一时的诺曼王朝在走下神坛后,免不了日渐衰败,迫于长远考虑,他们和菲尔德家族签下了协议。

然而权力之下,没有能端平的水。

菲尔德家族野心勃勃,想将皇室取而代之,便开始暗中计划,联合各大贵族要将诺曼家族拉下马。

容晏以指尖叩击着桌面,“据我所知,当时皇室大肆残害同胞的丑闻,是失去民心的导火索。”

明舍予面色沉沉,“是,那件事死了几十个族人,可真相不是残害,是前任教父买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