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了,觉得还好吗?”耳边清浅的话语如秋日微风,令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季云笙转过头,看见苏沅兮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还好……”季云笙的声音干涩嘶哑,让她不得不咽回了还想说的话。

苏沅兮扶她起来,将一杯温水放进她手里,“先喝点水,我去把粥端上来。”

季云笙怔怔地捧着水杯,在苏沅兮一去一回的几分钟内,心情酸涩得难以言喻。

明明喝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季云笙的手因为发作的后遗症而不停颤动,连粥都舀不起来。

见状,苏沅兮接过勺子,细心地喂到她嘴边。

这么多年,除了容晏,很少再有什么事能牵动心底柔软的那部分。

而苏沅兮的这番举动,轻易就触碰到季云笙的泪腺。

也许年纪大了,更容易多愁善感。

白粥配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季云笙一边吃着,一边凝眉。

苏沅兮察觉她的不适,“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嘴里没味道,可能是我身子不舒服的缘故。”

顿时,苏沅兮的眼中掠过一丝凝重。

才过几天,连味觉都紊乱了,这样的状况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待季云笙吃完,苏沅兮又叮嘱了几句话,临走时将一个红色的按铃放在床头。

“夜里如果有事,您按铃就行,我在主卧会听到的。”

季云笙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刚关上房门,一只大手端走了苏沅兮的托盘。

她抬眸,发觉容晏正站在走廊上,垂眸看着自己,“怎么不进来?”

“我是在等你,不是来看她。”容晏把托盘搁在旁边的柜子上,牵过苏沅兮的手,“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苏沅凝着他与寻常无异的侧脸,“你都忙完了?”

容晏探出指腹,摩挲着女孩透出倦色的眼角,“我不来,你还要冷落我多久?”

瞧瞧,这叫什么话?

苏沅兮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亲,“那我先去洗澡。”

话音未落,她只觉身子一轻,容晏将她横抱起来,径直往主卧的浴室走去,“一起。”

听到这两个字,苏沅兮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简直放纵又疯狂。

她踢了踢脚,揪住容晏的领口小声道,“你昨天才……就不能节制点?”

“我有说要干嘛?”容晏踹上玻璃门,将苏沅兮放在洗手台上,抵着她的额头,“还是,你在回味什么?”

“……”

苏沅兮下意识地看了眼浴缸,结果余光映入男人饶有兴味的表情,耳根蓦然发烫,“你太过分了。”

低沉的笑音钻入耳膜,容晏俯身吻住她,一手绕到腰后,摸上了背脊处的拉链。

说是洗澡,倒也没再发生什么,当然,除了偶尔不安分的作乱,差点让苏沅兮恼羞成怒。

指针走到十点,苏沅兮躺在容晏怀里,顶着困意问,“你真的不去看她?”

容晏抚着她柔顺的黑发,语调凉淡,“我和她的关系只能走到这一步。”

近二十年的空白无法弥补,他也做不到心无芥蒂地理解她的立场。

所以,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

“但你还是在意她,不希望她出事。”

不然下午的时候,他不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

长久的沉默,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容晏看着渐渐睡去的苏沅兮,唇间溢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字音。

“嗯。”

……

次日上午,苏沅兮收到了容晏发来的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