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过门了，你在洗澡没听见。”江聿琛不着痕迹地敛去眸底的暗色，“住得还习惯？”

苏沅兮径直走到床边，语调凉淡，“不然呢，我是要闹绝食还是闹自杀？”

江聿琛弯唇笑了，“小兮，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无论面对何事，总能保持清醒和冷静。

“说完了？”苏沅兮下了逐客令，“我要睡了。”

江聿琛起身，隔着一张床站到了对面，“刚好，我们一起。”

苏沅兮以极其冷漠的眼神看他。

江聿琛铺开床上的薄被，笑得耐人寻味，“从前我们在野外过夜的时候，不是也睡过同一个帐篷？”

苏沅兮冷冷地回道，“你也知道是从前。”

江聿琛动作一顿。

没错，那是从前，是他已经记不得，只能从保存下来的旧照片里寻找到的点滴。

更是她全心全意信赖“自己”的时光。

而不是现在，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多看一眼都厌烦。

江聿琛扔下被子，绕过床尾朝苏沅兮走去，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容晏碰过你吗？”他沉沉地问。

这种问题苏沅兮压根不想理会，可念头一转，她扬起眉，漫不经心地勾出一抹笑，“睡过了，好多次呢。”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扣住，紧接着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江聿琛的膝盖撑在床沿，将苏沅兮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青丝铺散的模样。

原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可眼下，要是不做点什么，似乎又不甘心。

“小兮，不能随便刺激男人，知道吗？”

即便她和容晏有过关系，江聿琛也不介意，未来她注定是自己的，过去如何并不重要。

苏沅兮没说话，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碰到了她腰间的系带，只要轻轻一拉，睡袍就会散落开来。

江聿琛勾住薄薄的一层布料，随着指尖用力，规整的蝴蝶结一点点地松动……

“江聿琛！”

这是苏沅兮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她的眉眼未见慌乱，唯独那双漂亮的眼眸冰冷如霜，甚至隐隐带着恨。

江聿琛的心头被刺了下，喉间却仍是溢出低沉的笑音，“这个时候叫男人的名字，只会是一种情趣。”

他的手从腰间移到了苏沅兮的颊边，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一路下滑到脖颈，掌心皆是温软细腻的触感。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

眼前笼下了一片阴影，江聿琛的气息愈发靠近，他眼里有灼热的温度，薄唇就要覆在她的唇上。

忽然，苏沅兮转过脸，很轻地笑了，“你敢碰我一下，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死。”

这不是威胁，是实话。

她是容晏的，倘若背叛了他，就等同失去了陪伴他的资格。

江聿琛的碎发垂在额前，眉梢眼角浮起说不清的情绪，“小兮，你就这么恨我？”

一起去死，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样他就不用饱受现实的折磨，还能和她永不分离。

可惜，他到底舍不得。

苏沅兮直视着江聿琛的眼，字字清晰，“医疗队的十八条人命，还有我二哥的重伤，我不该恨吗？”

不知是房间的光线太亮，还是她的目色太清冷，一时间，江聿琛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良久，他松开钳制住她的手，起身按掉了墙上的开关。

吊灯熄灭了，视线里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

“睡吧，我不越界。”他淡声道。

一阵细碎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