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叶成茂和周姨娘心疼的快要滴血,对此林氏心中毫无波澜。
反正清彦出了事,林氏宁愿把家中钱财都扔进河里,也不愿意被周姨娘和她的孩子得了便宜。
还有叶清挽,似乎忧心忡忡的,在搬家时格外顺从,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这反倒让梅氏生了疑心。
她这侄女是个心高气傲的,日后没有了侯府名声的依仗,居然会不哭不闹。
简直太奇怪了!
故而叶清挽搬走后,梅氏多加派了六个人手,对叶清挽的房间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扫。
梅氏生怕叶清挽离开前给侯府埋下祸端,清扫的认真程度恨不得把地面的每一块青砖都掀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除了收拾二房搬走的烂摊子,侯府的琐事也越发多了起来。
马上临近年关,内院管事和外面铺子的掌柜纷纷清理一年的事务,来同梅氏禀告。
往年这些事都是由秦氏来办,梅氏突然接手,自然有些晕头转向,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梅氏拿着账目越看越心惊,她竟不知道秦氏这些年偷偷在铺子里贪昧了这么多的油水。
叶宵看着母亲院子里的油灯日日燃到后半夜,自然是无比忧心,于是便主动询问母亲是否需要自己帮助清算账目。
梅氏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叶宵因为年后的春闱也夜夜挑灯夜战,更是担忧不已,恨不得自己去替儿子学,自然对儿子的帮助满口拒绝。
叶宵让梅氏休息,梅氏让叶宵早睡,二人看了看手中账册和书本,谁也睡不着。
二人干脆将桌子搬到了一起,互相监督,以便提醒对方到时辰便休息。
可几日下来,二人心中慢慢生出一种没有宣之于口的好胜心,夜越深,人越精神,查账和学习的效率更高了。
家中的灯油损耗不减反增。
桑知近日倒是不怎么忙碌,她这段日子在为金家一案善后。
金家一案背后牵连着元家的冤案,然而当初元家案是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方联查,其中最重要的双层陶盆证据被瞒而不报。
背后牵连甚广。
南疆人大通的根系藏的很深,就连萧以成和岑进这种老狐狸都觉得棘手。
桑知只得暂时将元家案压下来,调查更多的细节,从而徐徐图之。
桑知白日里除了查案,便是带着陆九思和江昱白一起去往元家老宅,想办法替这些可怜的鬼魂多做一些法事,替他们延长在阳间的时光。
不过让桑知讶异的是,大黑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便要跟着桑知往外跑。
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没走出侯府,大黑腰间的绷带就被鲜血氤红了一片,模样可怜的无比惹人心疼。
这倒是大黑头一次表现的如此执拗,甚至忤逆了桑知的命令。
桑知实在看不过眼,不忍看着大黑流着血乱跑,只能狠心将他缩进屋里,等着大黑伤势彻底痊愈,再带着它外出放风。
桑知白日忙碌,到了晚上也提出帮着梅氏一起查账,却被梅氏坚定的拒绝了。
梅氏心底知道,女儿幼儿时期在外吃了很多苦头,回来以后又因为她的无能和懦弱,承担了这么多烦心事。
她不能总依靠女儿的帮助,她理应为女儿撑起一片天,让女儿在幸福和爱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梅氏下定决心。
这次她不仅要自己把账面捋的一文不差,还要主动让秦氏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梅氏拒绝的异常坚定,桑知也没有办法。
每晚,桑知按时帮父亲剔除完臂膀上的黑气,不知为何,桑知总觉得最近的父亲胳膊上的黑气散的比往日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