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的命是命,我爹娘的命就不是命了?”

少女虽然未哭,但眼皮红红的。

“我总说我爹娘蠢,为了不相干的人搭上了性命,”少女看向几人,“我好不容易才钻研出来了像生花的营生,让金家得以存续,不然我早就沦落烟尘了,你们今日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

“我心没有我爹娘善,但我一定活的比他俩长,不论今日你们说什么,这事我都不知道。”

桑知已经听出其中之意。

金家恐怕不仅不是当年的凶手,甚至还为了替元家昭雪付出了性命!

桑知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姑娘,是我们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令尊令堂竟遭此横祸。但元家亦是蒙冤,若能昭雪,定不会忘记姑娘今日之恩德。”

少女冷笑一声:“莫要再提元家之事,与我何干。”

桑知轻叹口气说道:“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若元家冤屈不得解,这世间更多不平事将接踵而至。令尊当初欲为元家伸冤,想必也是心怀大义之人,姑娘难道不想完成令尊遗愿?”

少女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桑知见状趁热打铁:“姑娘,我们定会找出谋害令尊令堂之人,还你公道,只求姑娘告知所知关于元家之事。”

檐角铜铃被风掀起清脆声响,少女的目光突然凝在案头一盆铁兰上。

虬结根须间露出半片碎裂的青瓷,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花盆。

"那年腊月...他们给元家送最后一批年礼。"少女指尖轻触瓷片裂纹,声音忽然变得空远,"回程路上撞见方家管事,正带着许多盆罗汉松往元家去。"

“我母亲知晓这是元家老夫人要过寿辰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因此联系了方家,父母看见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生意往来,这些都很正常,于是也就没多想。”

桑知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异常,突然换成方家,这背后肯定有人做手脚。

少女又接着说:“其实我所知晓之事也不多,当年元家案子特殊,故而官府将消息掩盖的很严实,一直到元家一事结了案,我父母才知道他们是通敌叛国。”

“但是更多的细节,官府的人都压着,就没人知道了,我的父母原来一直给元家人送货,因此心中对他们很敬佩,就算官府结案后,我父母一直都不曾相信元家会做出这种事。”

少女右眼的胭脂痣如泣血一般。

“我父母只是不相信,又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能将疑惑埋藏心底,后来有一次方家的夫人突然穿戴的珠光宝气,来我们的店铺看花。”

“她来做什么?”桑知问道,“你们两家的关系很好吗。”

“也不是,原来因为一些生意上的事,方家和我父母有一些摩擦,但是元家出事以后,方家的订单就像雪花一样多了起来,我们金家生意就少了很多。”

“不过我的父母也不在意,少了就少了,也不影响生活,不图大富大贵,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行,”少女低垂着眸子,想起父亲总是这样跟她说。

父亲总是这样,明明最初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安的在一起,他自己却食言了,也不知道他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少女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那天方夫人找上我们,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来炫耀她们家的生意比我们好。”

少女记不清自己那时候几岁了,只记得方夫人头上的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的闪着光。

她记得很深,母亲也注意到了方夫人头上的步摇。

“这不是......南疆的金刚石吗?”

金母心中一跳,斟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