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桑知着实不忍见他被蒙在鼓里。

“高老爷,且慢,尚有一事尚未言明。”桑知拦住屋门。

阳光透过门缝洒落,映照在桑知身上,为她披上一层光辉,仿若能涤净世间一切的罪孽。

顾志安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这事他做的隐秘,应当不会被发现。

连陶陶都未曾察觉,她一介陌生人又怎会知晓。

“还有何事?”高老爷面露疑惑。

“顾公子在家乡不是有亲生父母?怎会凭空多出一个爹?”

“此事吾儿已与我言明,他原是被一对夫妻收养,才有幸得以长大。”高老爷解释道。

“什么收养顾郎,你不是说过你母亲生你时险些难产而亡?还让我多加孝敬,言其生你养你颇为不易?”陶陶茫然问道。

蠢货啊!

顾志安恨不得堵住陶陶的嘴。

怎可如此口无遮拦!

一时着急,他没控制住力道,狠狠掐住江昱白的手。

“疼”陶陶挣脱开来,痛呼出声。

高老爷看了一眼紧张的儿子,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诸多被他忽视的细节!

儿子被拐时已八岁,归来后却不认得自己的乳母。

归家后,更是连往昔不能食用的辛辣之物,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

桑知继续问道:“那你可曾去渝南府查阅过他的户籍档案,是否是自八岁那年方才落户?”

“住口你是欲挑拨我与父亲的关系不成?!你究竟是何意图?!”顾志安彻底失控,高声喊道。

桑知思维缜密,高老爷不禁对其更加信任。

“我曾遣家中管家前去查探,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吾儿亦是他寻回的。”

“如此说来,我见你奴仆宫黑气沉沉,几欲将你吞噬,有鸠占鹊巢之兆,高老爷你还是再仔细思量一番吧。”桑知沉声道。

高老爷面色一沉。

有些事经不起深思,越是回想,破绽便越多。

儿子寻回之事,几乎皆由老管家全权处理。亦是老管家于街边偶遇儿子,一眼识出并将其带回家。

这未免太过巧合。

高老爷年轻时为了打下家业,一直在外奔波,是老管家从小跟儿子朝夕相处。

说来惭愧,管家比他更熟悉自己儿子。

故而在老管家信誓旦旦地保证后,他便未起疑心。

至于今日这认亲宴,他本不欲如此早办。毕竟,此宴不仅是单纯的认亲,更意味着他将人脉资源悉数介绍予儿子。

他原想待儿子熟悉金满楼事务后,再行设宴。怎奈老管家在旁不断游说,终促成今日这喜宴。

桑知仔细看了看他的子女宫,又道:“看面相高老爷应还有一个女儿吧,应当是不久前还定亲了吧?”

“你只有一女,你庞大的家产怕是都会传给女婿,依我看,有些人是急了。”

桑知南来北往的行走,见过不少事。

多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新鲜了。

高老爷点点头。

女儿于宴会上对一男子一见钟情,他见女儿倾心,那男子亦身家清白,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当时管家确实几次三番想阻挠,只不过没有成功。

“父亲”顾志安慌张的拉住高老爷的手。

高老爷冷漠的甩开。

“来人将管家给我抓来!”高老爷喝道,“有话你们当场对质!”

桑知没再多言。

雁过留痕,只要做过,高老爷一查便能分明真相。

下人闻声而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