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的迈开步子,扑通一声对着许惊月跪下。

动作幅度之大,牵动了她身上的伤口。

许令雪倒抽一口凉气。

昨晚她连夜叩开了许家大门,将父亲从睡梦中叫醒,心惊胆战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父亲雷霆大怒,抄起家法就将她打了一顿。

许令雪嘴角牵起一抹苦涩。

现在她的身上青青紫紫,没有一块好肉。

许令雪跪在地上,不断地冲许惊月磕头。

“堂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千万不要去报官,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我就是太嫉妒你了,才一时做下了错事......”

许令雪眼泪从眼角滑落。

“求求你了......”

许惊月也并非木偶人,全无感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

此刻看着她这般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许惊月心中难免泛起波澜。

只是......

对他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昨夜若非桑知姑娘出手相助。

她现在已经被这贼人糟蹋了,更大的可能抹脖子自戕了。

她这堂妹可会对着她的尸身流下今日这么多的泪水?

许惊月嘲讽的笑了笑。

小叔现在带着堂妹跪在他面前求情,又有几分是真心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不过是出于恐惧罢了。

许惊月抿了抿唇,坚定道。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交由官府来评判。”

许大人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拦住她道。

“惊月侄女!为何一定要去官府呢?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中去说,我们可以动用族法,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便直接将这孽女逐出家门!”

许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或者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管提,即便是想要了这孽女的命也可以,你将她带回去随你处置!”

许大人见许令雪并无退意,近乎破防的大喊。

“就算你不考虑自己的名声,也要考虑中姐妹的婚嫁之事吧!若是许令雪带上罪名,你的其他姐妹又该如何自处?你难道想让他们老死闺中吗?惊月侄女,你不能太自私!”

许惊月的脚步顿住。

她发现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自己的小叔。

许惊月用一种全然陌生又惊愕的眼神打量着许大人。

一个能够将自己亲生女儿性命随意抛弃的人,会在意族中其他女眷的婚嫁之事吗?

许惊月周身漫上一股哀伤,悲痛开口。

“你是想说,若令雪堂姐带上罪名,你在朝堂该如何自处?日后晋升是否顺畅?官途是否会一如往常的亨通吧?”

“真虚伪,”许令雪扯了扯嘴角,“你若是实话实说,我还能觉得你坦荡些。”

许大人被许惊月戳中心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恼羞成怒,指着许惊月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我体谅你受到惊吓,你却如此顶撞长辈!你卸下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吗?非要去报官作甚!多此一举!无事生非!”

许惊月冷哼一声。

“我顶撞长辈?小叔昨夜肯定没有将此事告知我父亲吧,想必你心里清楚,他肯定会支持我报官。”

“我父亲算不算你长辈?需要我去将他请过来吗?”

就在这时,门内走出一位衙役,大声喝道:“大清早,何事堵在喧哗?”

众人皆看向这位衙役,许大人瞬间变了脸色,忙不迭地表明身份?

那衙役听后,皱着眉头看了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