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宴会那个人,是温家以前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某知名地産的老总,名下资産上百亿,但是大腹便便,还有些秃顶,去年才死了老婆,正在找续弦。
闻言,温母下意识躲开女儿灼热的视线,嘴唇嗫喏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令她羞愧难当的话。
“……筱宁,我们……”
温筱宁眼底的光亮彻底熄灭了。
她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泪眼朦胧地摇头望着眼前向来疼爱她的母亲,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对方陌生极了。
直到小腿碰到亭子边的座椅,这才腿软地跌坐在上面。
“我不想看见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
温母闭了嘴,低头擦了擦眼泪。
没过一会儿就也转身离开了。
后院的假山池水旁,只剩下温筱宁一个人。
借着月色,她在无人的庭院里,放声痛哭,丝毫没察觉到就在她身后两步远,隔着一个红色的大柱子后面。
有个人凑巧躲在阴影里,躺着吹风。
“喂,别哭了。”
楼承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缓缓从红色的柱子后面坐起来,侧头看向月光下穿着妃色旗袍的女人。
他嗓音在寂静无人的黑夜中,显得低沉而温柔。
“再哭的话,妆都要哭花了。”
温筱宁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半晌,才缓慢地眨眨眼,试探着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抱歉,打扰到你了。”
楼承安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胳膊撑在身后,就用那种姿势打量着女人姣好的脸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叫什么?”
温筱宁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我叫温筱宁。”
楼承安在唇齿间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想名字倒是挺好听,长得也好看,就是太能哭了。
“你哭什么呢?”
他今夜难得多了几分好奇心,也许是后院的环境不错吧,他的话居然都多了起来。
温筱宁被他一问,眼眶忽然就酸涩起来,她微微仰头,深呼吸一口气,再出声时,嗓音中便带着几分哭意。
“我父母要把我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我不愿意。”
楼承安又问:“为什么?”
温筱宁看着他,视野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因为我们家欠了债,那个人很有钱,能救我们。”
“有钱……”
楼承安短促地笑了一下,仿佛觉得这件事很荒唐,也突然觉得很有趣,忍不住问道:“多有钱,比我还有钱吗?”
温筱宁垂下眼摇摇头,“没有。”
楼承安慢悠悠地站起身,朝她走过去,黑色的身影渐渐步入月光下,和温筱宁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他伸手擡起女人的下巴,看她水汪汪的眼睛,和脸上不断滑落的泪珠。
语气中似带着几分轻佻,“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说没有。”
“…我…知道…不…你是…呜呜呜……”
温筱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扑进楼承安的怀里,久久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一会儿摇头,又一会儿点头。
楼承安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同样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旧地重游,与三年前相似的微风再次吹拂在两人身上。
不同的是,三年前没有说出口的话。
今日终于说了出来。
“我是楼承安,很高兴认识你。”
“……”
“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好。”
笼中囚鸟
笼中囚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