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在楼下哭闹……”

楼承安神情一凛，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随即打给看守这栋楼的保镖。

没几分钟，保镖队长就喘着粗气跑上来。

“……我刚送两位警官走到门口，就被林家的人给拦住了，姜芸雅哭着喊着问他们是不是林小姐醒了，警察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就在门口又喊又闹。”

楼承安面色冷硬，“不相干的人一律轰走，以后……”

“等等。”

温筱宁忽然从他身后冒出头，“既然来了，那就让她上来看一眼吧。”

楼承安皱眉看着她，不是很赞同她的提议。

“姜芸雅情绪不稳定，太危险了，而且没必要跟她解释太多，她不敢在医院真的大闹。”

温筱宁倒不觉得她会有什么威胁，林婉柔现在躺在楼家的医院里，昏迷不醒，林家都没办法，她不敢对自己如何。

况且……她还有件事情想找她确认一下。

于是安慰他，“没事，这不是有你在呢，再找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就行了。”

楼承安见她坚持，便只好同意了。

片刻，电梯门打开。

一个人影从里面飞快地钻出来。

姜芸雅一颗心全扑在她的婉柔身上。

青阳山那晚出事时，她才刚下飞机坐上回市区的车，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立即掉头朝医院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婉柔被关进来。

这段时间，外界对她和林家的各种声讨和议论，一刻也未停止过，女儿去世被打捞出来匆忙下葬，婉柔可怜地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她还要分心应对公司的事情。

短短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颧骨凸起来，双眼无神，更没有心情收拾化妆，女人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不堪。

快走到病房门口时，她往前冲的脚步突然慢下来。

青黑色的眼皮下，布满了整夜整夜没休息好的红血丝，她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温筱宁那张脸上，双腿像是突然被人定住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到会动会笑的真人的冲击感，让她大脑一瞬间空白，好像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似得。

温筱宁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她打量自己，气息平和，姿态得体优雅。

姜芸雅：“……”

她死命地控制着自己想朝对方走过去的冲动，用力地将眼睛从温筱宁脸上撕下来，双手颤抖着攥紧，姿势略显僵硬地往病房里走去。

温筱宁的心蓦然一沉。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筱宁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脑海中全是刚刚姜芸雅看过来的那一眼。

那里面有震惊丶有惊讶丶有质疑，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嫉恨和自嘲。

更多的是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一种，一个人在极其不可思议的地方，见到了一名原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一个人时，下意识流露出的那种又诧异又害怕的复杂感情。

有那么一瞬间，跟林文韬的表情有些许重叠。

温筱宁有些不舒服地翻了个身，黑暗中握紧了胸前的被子，两只眼睛看着窗帘上暗色的花纹。

“下午林文韬对你说什么了？”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清晰平静，完全不像是睡着的人该有的慵懒，温筱宁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一双明亮的双眼。

温筱宁喃喃道：“你没睡啊……”

指尖被人握住，腰间环着手臂被带入温暖的胸膛中，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语调平缓，在黑夜中，有一种抚平一切焦虑的魔力。

“我说过，你不喜欢的事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