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科达星……停止搜寻,所有存活的反叛军就地格杀。”
所有的画面在视线里飞快地过滤,奥兰德不断地调整、切换各个画面的不同视角,有的加快基础倍速,有的则不断调慢,已经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20多个的荒星在屏幕上放大和缩小,几个小时之内的全部作战画面飞快地以极快的帧率过滤,有的几乎细微到崎岖不平、沾染了无数粉末鲜血的地表,而有的还停留在几万米的高空云层,无数星舰和密密麻麻的虫翼下,看不清任何一张面孔。
那些画面的精密度太高,李易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要生理性呕吐的欲望,奥兰德坐在能够囊括整张屏幕的位置,同样面无表情,只是眯起眼,机械地不断筛过去,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他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
“柏布斯上将。”利亚·科维奇的面庞浮现在屏幕上,挤占了多余的一小块黑屏的位置,那是一张浑身是血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锋锐的、黑色的眼睛,对方的精神应该已经极度疲倦,但还是强撑着道,“……我很抱歉,反叛军首领赫尔诺逃走了。”
?[35]雨幕(一)
奥兰德静了一瞬,眸光携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赫尔诺的精神力已经被轰报废了。”利亚低低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身处在完全静默的真空宇宙之内,戴着透明的自供氧装置,过了很久,才用口型慢慢地道,“空间坍缩,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在定位到反叛军总部的确切位置之后,军部动用了重力井,让整座荒星逃离了公转的周期,行星内部的引力无限增大,能够容纳反叛军的范围不断缩小。
就像是将羊赶入羊圈,亦或是最基础的跑毒游戏,形成一种慢性的、无声的屠-杀。
而最终存活下来的唯一胜者,只会是赫尔诺。
这原本是一场稳赢的战役。
“最初安装的定位仪呢?”
“电磁紊乱,无法获悉。”
“我的问题全部结束,军部会派医疗队来接你。”奥兰德的手虚握住椅子的边沿,一直等待利亚用口型陈述完最后一个字眼,方淡淡地冲对方点头致意,“科维奇上将,请您尽快撤离战场、保持清醒。”
利亚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头发以及完全被烤焦,此刻神色已经有些涣散,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目光却还清醒,道:“为了联邦的荣耀。”
“……为了联邦的荣耀。”
·
清晨时分,天上泛起晨雾,细密的雨从天穹滚落下来,魏邈刚走出房门,便察觉到酒店走廊的侍者已经被替换了一批,吊灯瀑泻,宽敞的走廊却一片和馨温暖。
那名管家站在走廊的角落,不知道安静地站了多久。
……很少见对方亲自值夜班的情况。
魏邈身量高,双腿修长,此刻穿着宽松的墨绿色风衣,长裤是纯然的黑色,但线条上搭配了小颗小颗的绿松石,光打在脸上,露出清晰、硬挺的骨骼线条,瞳仁如墨、鼻梁高挺,一半脸落在阴影里,是一张天生便是站着富贵堆里、仿佛没吃过一分苦头的贵公子面容。
不笑的时候,带着些拒虫于千里之外的冷感。
他将维恩塞在怀里,像是抱一个毛茸茸的玩偶一样,将幼崽拥得严严实实,走到管家面前,笑了一下:“好久不见,约瑟夫。”
五年前,见奥兰德的第一面,便是这名亚雌老者给他引的路,魏邈记得清清楚楚,这名老者以春风化雨的态度,给他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随意地讲完了柏布斯们需要遵守的基本礼节。
态度相当妥帖、周全。
“先生。”亚雌老者露出一个慈爱、稳妥的微笑,“很久不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