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赛·斐厄面色难看,接过那份甜品,径直将盘子扔到地上,“当啷”一声脆响,餐盘四分五裂,转头就走!
被当众侮辱了性别,他难不成应该庆幸对方没有直接侮辱到他头上?
身处在自己家族的庄园之内,他还不至于低贱到这个地步,继续向这位不长眼色的雄虫讨好献媚!
科赛·斐厄寒着脸走远,问一旁的侍者:“……哪个家族的?”
“布曼。”
科赛·斐厄怒极反笑:“怪不得。”
二流家族生出来的二流货色,脑子有病也在情理之中。
这边儿的声响太大,一时间蠢蠢欲动的大多数雌虫都望而却步,魏邈慢条斯理地蹲下身,将四分五裂的陶瓷餐盘碎片捡起,递给姗姗来迟的侍应生。
弥赛尔教授踱步而来。
尽管拄着拐杖,但他鲜少凭借拐杖来调整姿势,走起路来几乎看不出一只腿的不适,问:“抹黑布曼这个姓氏是什么感受?”
“这得问您。”
“我以为你会处理得更高明。”
“那太麻烦了。”魏邈眯起眼,将酒精一饮而尽,声调懒洋洋的,“毕竟我叫约翰·布曼。”
因为弥赛尔教授,他对这个家族同样没有好的印象。
弥赛尔教授不置可否。
魏邈问:“您确认完了吗?”
“什么?”
“当初下手的那位先生,是否能猜出来您的目的只是他。”
“确认了。”弥赛尔说,“他还是一样敏感。”
当初将他从家族里逼走的那位雌虫,是他雄父的同胞弟弟,如今在布曼家族大权在握,同样是布曼家族现任家主卡泽·布曼的叔叔。
暗线伏在场内,随时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魏邈没说话,眉毛微微皱起,冷不丁突然不动了。
他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利亚·科维奇。
这位军团长正被簇拥着落座,神色相当严肃,表情一成不变,就连下巴抬起的幅度都好似经过精确的计算,科赛·斐厄同样绕到了利亚身边,弯下腰,和对方交谈些什么。
利亚偶尔会点头作为回应。
就像几只小鸡围着鸡妈妈转一样。
魏邈觉得好笑,他突然想起来五年前的奥兰德。
那会儿柏布斯上将的门庭远没有如今这般冷落,周围也相当热闹,乱七八糟,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多都需要奥兰德费心敷衍几句。
奥兰德远没有利亚这样的耐心,却非要装出一副与民同乐的温和面孔,一场晚宴结束,返回老宅的路途中,神色立刻晴转多云、沉得可怕,所有穿戴的衣物、领带、腕表都要彻底更换,不会再使用第二次。
旧有的记忆又开始占据脑海,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有些顽固的情感从未在他内心根除,倒像是经历一场漫长的冬眠。
上辈子爬马纳斯鲁峰,他横切在接近七千米的雪山陡坡上,险些摔下去两次,一度以为要葬身于此。
人为什么会栽倒在同一个坑里,一遍又一遍?
魏邈莫名叹了口气。
·
利亚却敏锐地抬起头。
雄虫站在宴会厅的角落,仿佛站了很久的样子,周围相当清净,没几个虫站在附近,灯影稍暗,但确实是莱尔阁下无疑。
他愕然,眼眸里一瞬划过很多情绪,抬步便走过来,刚要打招呼,魏邈便眼疾手快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他笑着道,“下午好,科维奇先生。”
利亚的神色却颇为复杂。
半晌,他才开口:“……您怎么在这里?”不应该在金枕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