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他是那群人里,唯一活着从前线回到东欧贫民窟的人。
那一年,贺靳森已经14岁。
安东尼死在了两年前的一个冬天,为了救贺靳森,推倒他替他挡住了爆炸碎片。
安东尼临终遗言,只是请贺靳森回家帮他看看母亲。安东尼的老家,只剩下一位长期卧病在床、双目失明的母亲安娜。
于是,贺靳森找到了安娜。
从那天起,贺靳森就叫自己安东尼,他成为了安娜的孩子。
安娜的身体已经十分孱弱,贺靳森为她请了医生诊治,医生告诉他安娜只能再活两年。
那两年里,贺靳森除了照顾安娜,遇到最多的就是不让其他人骚扰到安娜。
那样的时代,早有人想强夺安东尼家的祖屋驱离安娜,但那些人都怕贺靳森的手段。
他甚至一度成为贫民窟里,最受人仰望、马首是瞻的人物。
贺靳森给了安娜最后两年安宁平静的生活。
安娜也同样用母爱,慰藉了他几乎已经完全干枯冰冷没有温度的心。
两年后,安娜离世。
贺靳森在床前送别。
临终前,眼球早已发白的安娜拉住他的手,褪下了手指上那一枚被她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银色戒指。
那是年轻时丈夫送她的礼物,是她这辈子最珍视的东西。
安娜用虚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告诉贺靳森……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她的安东尼。
安东尼是个乐天到有些傻的年轻人,而贺靳森,心里遮蔽了一层阴霾,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安娜把那枚戒指放进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感谢他在人生最后时光里的陪伴。
她不知道贺靳森到底叫什么,但希望她的‘安东尼’,将来有一天,也能找到一个让他幸福、让他的心能够再次真正鲜活跳动的人。
安娜最终,闭上了眼。
贺靳森埋葬了安娜,决定启程前往中国。
也就是在贺靳森准备离开的那天,曾经的仇人带人找过来寻仇。
所以,当贺博远远渡重洋,找到他的弟弟时。
他看到的是站在贫民窟前,将仇人踩在脚下,伤痕累累、眼神却狠戾冰凉得吓人,似孤狼般的少年。
后来,贺靳森终于回到了贺家。
再之后的事,就像传闻中误会那样,贺靳森成为了贺家的贺先生。
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行事狠戾,是人人惧怕的野心家。
“贺靳森,我好难受啊……”佟雾小脸紧紧贴在贺靳森心口,她醉得有些迷糊了,身体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体温。
“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那些人……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坏啊……”
她黏黏糊糊地说着这些,心却直直往下坠。
她耳边响起了,贺博远叮嘱她的那番话“原来靳森把安娜的戒指送给你了,看来,他已经认定你了……”
“其实今晚,我让人带你过来,是想试探你。可看到这枚戒指,还试探什么。我相信靳森的眼光,他连戒指都给了你,你一定是个值得他去爱的女孩。”
“佟小姐,这二十年来,靳森的心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真正打开过,而现在,你,是那个例外。”
“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份感情,靳森动心不容易,你们能幸福美满是更好的。但如果有哪一天,你觉得感情不和了,想分开。也请你和平理智地跟靳森提分手。记住,靳森不容许任何人的欺骗和背叛,尤其你是他唯一纳入羽翼,认定的那个人。佟小姐,他的经历是这样,我希望你能理解。”
少女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贺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