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戛然而止,那些她曾经想过的,那些卑鄙自私的心机,像被人摊开在太阳底下。

她的心脏被贺靳森的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攥得泣血生疼,快要破碎。

佟雾张了张唇,又张了张。

一张小脸苍白渐渐失去血色,指尖深深陷在掌心里。

停了好几个呼吸后,她才找到自己微弱的声音:“是,贺总说对了……”

佟雾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还是因为太疼了,所以也想将对方扎疼。

她轻轻地,带着颤音说:“我本来就是,除了裴季,跟谁玩游戏都可以。谁都可以啊。”

心,泛起尖锐的疼。

她的确有这样想过,想过要利用西泽尔,想过要动那个念头。

想过去找其他人。

谁都好,只要能拉她出泥潭。

但最后总是踏不出那一步……

唯一的例外,只有那一次,在电梯里。

冲动崩溃之下,将那张房卡塞给了他。

可就算,她从没对其他人做过那些事又怎么样。

看看眼前高高在上、冷漠傲慢,遥不可及的男人。

他半垂着漆黑的眼低睨着她,眸光疏冷晦暗,像一樽没有感情也没有慈悲的神,目下所及皆是蝼蚁。

站在贺靳森那个位置上,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像她这样的人,苦苦挣扎在泥沼中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要有多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用尽了心机,才能安然无恙的在夹缝中生存那么多年。

他不懂。

也永远不需要懂。

佟雾眼底的光慢慢黯淡,她忽然觉得这样没有意义,就连愤怒和委屈好像都没有意义。

她咬了咬唇,眼眶红了一圈,像有泪水溢出,却低声说:“既然贺总都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之前我是跟裴季吵架,才想着随便在外面找个人寻刺激。刚巧那时候,遇上了贺总……我还没跟像你这样身份的人玩过。”

“……就随便试了试。”

佟雾故意将一切说得随意,好像她根本不在乎。她声音艰涩,视线别开看向别处,错过了贺靳森那一瞬间眼底的黑沉陷落。

“……但不好玩。”

“可能是我们年龄差距有代沟,还是喜欢年轻的,跟我年纪相仿更谈得来。”

佟雾声音轻轻软软,用最寻常不过的语气评价。

“所以我那时候也很快跟贺总划清了界限。”

“贺总应该没有损失什么……”

“至少在我这里,现在对我来说,贺总就只是我学生的小叔叔。”佟雾声音顿了顿,抬起眼看他,眼底已经没了快溢出的水汽。

“我们只是主雇关系…我个人的私人感情问题,就不需要贺总来介入了。”

她说完,空气中都好像更寂静了。

夜已深。

初雪的夜晚,天冷得很,家家户户都关了灯,早已睡下。

公寓楼上,只偶有稀疏的灯光。

佟雾就这样仰起冻僵的小脸,苍白而脆弱,微微红的杏眼望着他,与他对峙着。

贺靳森垂下眼看过来。

他锋利的下颌压得极低,整个人显得高大阴沉,周身都弥漫着冷凛低冷的气压。

男人盯了她看了几秒,忽然冷冷勾唇,“说得没错,你这样的……的确不值得我来介入。”

他是贺靳森。

还放不下自尊,让他在听她说完这番话后告诉她。

他曾经也为她动过心,差一点,就为她妥协。

贺靳森闭了闭眼。

再睁开,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