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一开始,他的自尊就是被宋初衡给毁灭的,他应该远离宋初衡,倘若他再次泥足深陷,到底是算爱,还是病呢。
沈透心生愤怒,又自怨自艾,他生宋初衡的气,又生自己的气,他可能是真的被折磨疯了,变成一个被情绪左右,被神经中枢控制的病人,再这样下去,他又会变成难看的样子,每天吃精神类药物,每天郁郁寡欢,情绪低落,不想跟外界产生联系,保不准某天又要寻短见。
吓到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窒息感蔓延,烦躁占据全身,沈透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最后,还是讨厌宋初衡这种想法占据了上风。他不能再被宋初衡给掌控了,宋初衡这个骗子,混蛋,都是因为宋初衡,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如果宋初衡不出现,他能过好下半辈子,能安安静静的死去,如果宋初衡不出现,他今天怎么会站在这里,变成一个哑巴,需要看什么医生?
椅轮摩擦着地板,发出划拉的声响。宋初衡与主任都站在窗边,听到响动都回头看,宋初衡察觉沈透神情些微不对,扭头对主任说:“先不用,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他以前的医生。”
“当然,这也是可以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再来找我。”
“嗯。”
沈透眼看着宋初衡走过来,皱着眉头弯腰从桌上拿笔刷刷写了了一行字我不需要医生,我不想治了。
宋初衡走近,沈透把那张纸撕了下来,递给他。
宋初衡接过,往末端扫了一眼,又低眸看进沈透仿佛在颤动的眼睛里,几秒后,宋初衡说:“别闹小孩脾气。”然后,他把纸折起来放进了口袋里,侧了半边身体,回手扣住沈透的手臂,不由分说将他拉到背上背了起来,“回家再说。”
沈透猝不及防腾空,胸口扑了到宋初衡宽阔的脊背上,他发出几声不满的嘶哑音调,推着宋初衡的后肩想要下来。宋初衡敛眉,抱紧他的膝盖弯,嗓音微沉道:“别乱动,当心摔下来。”
沈透眉宇间略显负气,眼中漫上冷意,他恨恨的单手环过宋初衡的脖颈,动作间似要把宋初衡紧紧勒死。
宋初衡猝不及防,被勒得头往后仰,喉结滚动道:“别闹,扯着伤口了。”
沈透浑身一僵,目光就落到了近在眼前的白色纱布上,眼看着那纱布竟真漫出了一点血丝,顿时松了手。
本就是刚动的手术,伤口还没愈合,需要静躺休息,今天又是开车,又是背人,现在又折腾这么一下,伤口就自然出血了。
沈透怔怔看着那抹晕红血迹,心脏忽然阵阵抽疼,他感到难过,怨气生生压了下来,两秒后,他伸出指尖触碰,指腹轻轻停顿在上面一会儿后,又被针尖刺到一般缩回了手。
“是不是觉得可惜了?要是心疼,你可以赏我点信息素闻闻。”宋初衡自然能察觉他的触碰,勾起了薄唇,在主任慈祥又带着一丝八卦的目光下稳稳背着他走出诊室。
沈透没反应,宋初衡又说:“下次看着点路,别动不动就扭伤,要是形成惯性扭伤你可能就得让我背一辈子。”
沈透闷闷地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宋初衡故作疼痛地嘶了一声,低笑道:“轻点,沈透,我看你很有跟我做一对亡命鸳鸯的潜质啊,干脆我把你背去民政局好了,我挺乐意背你一辈子的。”
油嘴滑舌的功夫见长,沈透不想听,立刻用掌心捂住了他的嘴,在心里骂他混蛋。
宋初衡深邃眼睛里冒出些微笑意,往他掌心吻去,声音些许沉闷而磁性:“真难伺候,情话都不爱听。”
沈透被那吻烫得收回手,把脸埋到了宋初衡的脊背上,那脊背温暖而宽阔,他伏在上面,觉得讨厌,又觉得莫名安心,可总是缺少了点什么的,沈透想,那是宋初衡独有的气息,如烈酒般沉郁的松柏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