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透感到分外无助,就好像这阵子,又亦或是这十年来,他筑起的围墙一下子轰然倒塌,每一块砖头都摔得粉碎,再也砌不起他需要的安全感。
沈透抓住了宋初衡的手,他想和宋初衡说他的手机和钥匙都不见了,脚踝也很痛,如果可以,宋初衡能不能上楼帮他撬一下锁,让他有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去处。
可是沈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喉咙嘶哑,连叫宋初衡的名字都做不到,只能不停地发出哽咽。
宋初衡低头,看他哭红的眼睛,凑近吻他的额头,敛眉说:“别哭了,大早上的,别人该以为我欺负你。”
沈透抽着气,额头一偏抵在了宋初衡的锁骨上,两只手抬起来,揪住了宋初衡腰侧的衣服,隐忍地落泪。
宋初衡瞳孔微怔,感到沈透的眼泪沾湿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那濡湿感令宋初衡心跳漏了半拍。
他福至心灵,想沈透哭得那么凶,是不是也有心疼他的成分在呢?
即便是害怕,沈透也不应该一上来就哭得稀里哗啦啊。
大手抚上沈透的后颈,宋初衡摸到了沈透腺体上的牙印。
还新鲜着,刚咬没几天,如果他没有摘除腺体,沈透的Omega腺体里还装满他的信息素呢。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标记消失了,信息素也没了。
沈透不属于他了。
挫败和焦躁同时进攻宋初衡,他胸口一窒,眼神一郁,鼻尖凑近沈透的后颈闻了闻。
沈透的信息素素来带着浓香,味道香甜,然而此刻,他只闻到了细微的体香,没有了alpha腺体之后,他再也闻不到沈透的信息素味道了。
宋初衡深深闭上眼睛,扣着沈透后颈的手越来越用力,把他紧紧按进了怀里。
大约三十秒钟之后,宋初衡睁开了眼睛,把沈透拽到车门边,打开车门将他塞进了副驾,砰的一声,车门狠狠关上,宋初衡绕到驾驶座,朝沈透欺身压去,凶狠地吻住了沈透的唇。
没有了腺体的宋初衡,身上就像挂了一块免死金牌,令沈透汹涌悲伤,只傻傻的被按在座椅里吻。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欺骗自己自愿变成提线木偶。
宋初衡吻得很凶,咬破了沈透的嘴唇,尝到一丝混杂着茉莉香的铁锈味。
他要霸占沈透,让沈透身上沾满他的味道,即便只是交换唾液和体温,只有那么一点属于他的气息,他也要疯狂的渡给沈透。
过了许久,唇分,宋初衡贴着沈透的唇角,呼吸微急地说:“透透,你刚才是不是心疼我了?你后悔让我去做手术了是不是?你心疼我才哭的是不是?”
沈透眼睫轻颤,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闻言撇过了头。
宋初衡抬手解开衣领上的扣子,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来,打开便签,塞到沈透手里,“回答我,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沈透咬着唇,睫毛一扇,眼底的泪就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晕成一朵泪花。
“这对我很重要,”车厢里略微安静,宋初衡看着沈透,郑重其事地说:“如果你愿意原谅我了,我们就正式在一起,别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我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都没人要,很心慌的。”
“……”
“你不说,是想要我把你关起来吗?”宋初衡挑起他的脸,咬牙说,“我现在很暴躁,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比如在这辆车里跟你做爱,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不管你同不同意。”
沈透瞪起眼睛,握着手机,过了一会儿,用指尖擦掉眼泪,在上面打了四个字。
有待考察。
“……有待考察?”宋初衡眉角微抽,然后深吸一口气,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