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在易感期里沈透对他说的话。
沈透问他,宋初衡,你真的爱我吗?
他说爱。
于是沈透布置了陷阱,自己跳下去,被荆棘刺穿了身体,那么惨烈哀伤,却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溢满血的鲜红的嘴唇对他说: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宋初衡,你骗得我好疼,你怎么可以让我疼?
对啊,他怎么可以再让沈透疼?宋初衡毛骨悚然,脊背冒出冷汗,他颤抖着有点苍白的薄唇,扶着床沿的手攥得青筋突起,望向沈透的深邃眼睛里布满了不知所措。喉咙发堵,宋初衡隐忍着,说:“沈透,你不要这样。”
沈透躺在病床上,用修长的葱白一般的指尖冷冷打字道:你没有遵守我的要求,是你逼我的。
宋初衡再次被这个字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被剪成了一截一截,断口莫名的整齐,有人用一碗热血将它们淋湿,上面便满是腥臭的血腥味,然后有一把明火点燃了血液,破碎的防线就开始尖叫翻滚,直至烧成灰烬,变成了他嘴边的嘶哑气音,“不行,你不能做手术。”
他知道,腺体摘除对沈透来说是一个噩梦。
沈透的目的呼之欲出,甚至有些绝情:你没有资格决定我腺体的去留,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不需要腺体这种东西了,或者说,它早就应该烂在我的身体里,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正常人,不被任何人所标记,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不再心惊胆战的任你摆布。
宋初衡的心脏仿佛被放进了绞肉机一样被绞得粉碎,开关按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了痛觉,只剩一具没有生命之源的躯壳,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日头西斜,开始在高楼大厦间落下,那橙光,亮得像血一样刺眼。
“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蠢,你明明很聪明。”宋初衡低笑着,看着沈透,脸上闪过似是疯狂又心痛的表情,语气却很温柔地说:“这样吧,你别去,我去做,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被我标记了,你说好吗透透?”
沈透一怔,心莫名狂跳起来,那是一种介于兴奋和害怕的跳动,他故作镇定地撇开视线,以此来遮掩他显而易见的心思。
他什么都没说,是宋初衡自己提出来的。
这样想,好像就撇清了关系,显得他没有那么恶毒与残忍。
于是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想。
我爱他。
他爱我。
这种感觉,像掰碎的感情重新被拼凑了起来,而黏合剂,是以血为代价,惩罚为目的,带着心甘情愿的疯狂和疼痛,一点一点亲吻裂痕,扭曲着粘合成不似原样,也不知何时又碎的模样。
可随着这场漫长的手术开始,沈透越等,越觉得心焦。他冷淡着脸,手指却不断绞紧了被子,他望着窗外,视线却不知道该在哪处聚焦,世界忽然变得喧闹起来,沈透开始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他站在手术台边,亲自拿着手术刀划开宋初衡的alpha腺体。
那种感觉他懂。
非常疼。
疼到人说不出话,冷汗直冒,身体痉挛似的发抖,皮肤劈开后暴露在空气中,像在伤口上撒盐,盐粒攀附在割开的血肉上渐渐融化,咸得刺痛,血肉神经突突直跳,把人折磨得痛不欲生,又毫无办法。
在完全感觉不到宋初衡的信息素之后,沈透徒然心悸。就那么一下,不过半秒钟的失心,让他感觉胸腔里空荡荡的,茫然得不知所措。等心脏重新鲜活的跳动起来时,沈透感到害怕,指甲连着指尖都在泛白。
他松开被子,并一把掀开,跌跌撞撞下床去,赤脚冲出了病房。
他逃离了吃人的医院,连跑带跌的一路跑回了家。
家里乱遭遭的,沈透喘着气,走进卧室,凭空消失一般,宋初衡的信息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