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积极。”陆淮修敲了敲小包。
“它还挺精神的。”
“能不精神吗,在公司快变成大明星了。”
“你好啊大明星。”舒南煞有介事配合。
“它在你这儿也很受欢迎。”陆淮修看过去,噙笑不咸不淡道。
“唉,跟小狗吃醋,陆总心眼够大的,”舒南弯着眼睛,“好啦,其实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等着红灯倒数,车子往前滑,他轻轻补充道:“以后时间合适都可以一起回家。你也能来接我,好不好?”
陆淮修心里的绿灯早已经亮起:“好。”
救助中心今天还接到了另外一只小狗,状况不太好,包扎好了伤口就蔫蔫地趴着,食欲不高。
舒南在心里默默为它祈祷,和陆淮修一起等着救助站工作人员给他们捡到的这一只做检查。
幸运的是这只屁颠屁颠跑进公司的小家伙很健康,不知道是被弃养的还是天生流浪,总之在这座城市里自己摸爬滚打了九个月竟然活得还不错,没遇上狗肉贩子和下毒的人,体重也还过得去,洗个澡打个疫苗就能待在救助中心等待合格的领养家庭出现了。
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救助中心在几个月之前收到的一大笔捐助资金就来自于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在收到捐助后,站里的狗粮和设备都被升了级,狗狗们的生活环境更上一层楼。
舒南见这里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却又比记忆里更新、更宽敞、更好,不由暗喜,笑眯眯望着陆淮修,仿佛在无声邀功。陆淮修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牵着人掌心轻轻一捏,也笑了。
“你的小狗,那只马尔济斯……”
从救助站出来,两人沿着小巷慢悠悠往外走。天已经黑透,自行车的铃铛声破开路灯光芒,从后面清脆地响起来。
陆淮修走在外侧,手搭着舒南的腰。
月湾别墅里那张合照上的陆淮修看着也就十来岁,如今十几年过去,马尔济斯的寿命很难有这么长。舒南也不知道要怎么问,开了个话头就止住。
“它叫桃片糕。”陆淮修摸摸舒南脑袋,主动跟他讲起上次简单揭过的事。
“我小时候……”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从前那些事情要怎么讲出来才不像在倒苦水。
完全无意于给舒南展示伤口,他早就把过往消化成了与自己脾气秉性浑然一体的寻常东西。每人都要在经历不同的事之后才真正被塑造成自己,当时也许困顿难熬,也许欣喜若狂,但隔着漫长时光回望,大概都觉得稀松平常。
至少陆淮修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好了,继续开口:“我小时候,很需要这只小狗。”
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里,没人有精力对陆淮修分出多余的关心。陆潇云去了国际学校,一周才回家一次,粗枝大叶的性格竟然注意到了弟弟变得沉默寡言,但他的关怀也只能算杯水车薪,更多时候,是陆淮修在家承受父亲的怒火和母亲的无奈,以及来自二人不容置喙的严苛要求和望子成龙的热切期盼。
陆淮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摸到朋友家小狗的感觉。温暖柔和的毛蹭在他掌心,轻轻的,睡着的时候背上有细小的呼吸起伏,陆淮修就这样短暂地和它共处了奇异独特的十分钟。
那时他已经习惯靠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难得对父母开口提要求,可毕竟也才十岁,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对陆霆说想要养一只小狗。
陆霆打量着小儿子,惊觉他已经长高了许多。
“行,你宋叔叔最近新搞了个攀岩俱乐部,你跟着他去把攀岩学会,就可以养。”
陆淮修记得父亲是这么说的。
陆霆的话其实是随口一说,他并不在乎陆淮修到底该学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