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舒不太乐意,赖叽叽地躺在贺阳怀里,仍旧给他指顾北的头顶:“老公,你看呀,他是一半一半的!”
顾北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
一半一半?
那不就是他和陆南?
陆南出事了!?
他的共感反应已经消失很久了,中间一次都没有灵验过,顾北吓得猛地站了起来,杯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也不管,兀自扑到陶舒面前去问:“他怎么了!?”
吵闹的包厢内群魔乱舞,没什么人听见这点响动,陶舒也不怕,只是巴巴地看着他的头顶。只有贺阳被他吓了一跳,护着陶舒警惕地指指太阳穴:“他这里有点问题,我替他道歉,但是你别吓到他。”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巧,偏偏说他死掉了一半?
他提交志愿时、离开陆南时、失去共感时,都像真真切切地死过一半,陶舒说的一定是真的!
“他有一点幻想症,平时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见顾北不肯放弃,贺阳有些着急地解释,“是他的幻觉,是假的。”
陶舒很委屈:“不是假的……”
顾北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了,他深吸两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替陆南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对方。
“我……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顾北还是没能说出他们的另一层关系,犹豫半晌,只说了一半真话:“双胞胎之间的共感……你们知道吗?我们没考上同一所学校,共感消失了。”
“我哥他……”
“你能看到,是吗?”顾北恳求地看着陶舒,“我哥怎么了?我联系不上他……他、他出事了!?”
陶舒摇摇头:“不是的,是你死掉了一半。”
“陶舒!”贺阳捂了他的嘴,跟还在唱歌的大家打了招呼,“我家小神经病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家了。”
陶舒的病是公开的,幻想症这种东西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犯,甚至可以说压根就没好过。大家都表示理解,关心两句,很快就放行了。
可顾北心烦意乱。
什么叫“是你死掉了一半”?
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扰一个病人,可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冲出去喊住了夫夫俩。
贺阳想把陶舒带回家吃药,皱着眉看向顾北,很不耐烦地捅破了顾北的秘密:“双胞胎、‘陆以南’、情侣名。”
“顾北,你哥,或者说你男朋友,叫陆南?”
操,大意了。
顾北一惊,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和贺阳的关系还好,却远远没到张跃那么近,怎么一着急把这些都说漏嘴了呢!?
其实也不怪他不小心,只能说贺阳久经他家小神经病的考验,习惯了观察细节,跳跃思维和联想能力都达到了某种极端,前后这么一串,全都明白了。
但贺阳根本就不是那种管闲事的人,他这么不客气,完全是在警告顾北:你打扰到我家小神经病了。
顾北掐着手心,指甲印开始渗血丝,咬着牙下了决定,拿出了点儿求人办事的态度:“……对,我喜欢我哥……可以让陶舒告诉我,什么是‘死了一半’吗?”
“我……父母不同意,我联系不上他……”顾北低着头,深呼吸着,整个人发着抖,却还是试图平静下来跟陶舒道歉,“我真的很担心他,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直面自己和哥哥的关系,以前全都是陆南给他挡的。
哥哥……
他真的……好想他哥哥。
在场三个人,两个隐隐对峙着,只有小神经病一个人站在原地独自开朗。
“就是你自己死掉了一半呀,我哪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