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很晚了,夫妻俩却不知为何没有睡,陆卿连衣服都没换,扯了一条小被子出来:“要尿尿了?我带它去。”

这个阶段很特殊,谁也不想离开太久,最终三个人竟然一起在黑夜里抱着狗东西出了门。

可他们换了几个地方,狗东西就是不肯尿。

最后他们也没了办法,冒着寒风傻遛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回家在狗窝里铺了一张尿垫。

“尿在小窝里好不好?”陆南一下一下地摸它,“尿脏了哥哥给你收拾,再给你买一个新的窝。”

狗东西大概也是折腾累了,气喘吁吁地趴在熟悉的窝里,不再闹腾。

“睡觉去吧,”顾青河给陆南披上件衣服,手附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两下,“它最近经常这样,可能是又难受了。”

小狗在快要离开之前,习惯找一个远离家的地方,独自一狗偷偷地走掉。家里的三个人对此心知肚明,可谁都不想把话挑明。

陆南低着头,问:“赵医生怎么说?等到最后……可以安乐吗?”

顾青河摇摇头,没有细说。

可以安乐又怎样?他们舍得吗?

小动物的本能就是生存,谁知道它们究竟是想要减少痛苦、放弃所剩无几的生命,还是苦苦支撑着、坚持到最后一刻呢?

每个人都知道安乐是好的,能帮助它们逃避病痛的折磨,但没有人能替它们做决定,谁都没有资格。

也许,孩子之间的感情也是同样的道理。顾青河想。

陆南垂着眸子,耳朵贴在狗东西的胸腔上听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