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是真的，但几分钟是假的。

这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游客走得差不多了，也就只有他们这种酒店近的还在这里徘徊。

他们以前也没来过海边，还是第一次知道夜晚的海居然这么黑。

“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啊。”

顾北往远处望望，零星的一点灯光在闪，把海边游乐场里的大螃蟹雕塑照得很吓人。

“慢点，前面就没路了。”陆南看着脚下，踩着细软的沙，被打过来的海水亲了下足尖，感觉沙子在一点一点流失。

“好近，我还以为边上会有围挡，这么好的地儿怎么没人来啊？”顾北问。

“专门找的这儿，”陆南选酒店时做了功课，特意找了这么个人少、沙细的地方，往后退两步，卡着海浪能拍到最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过来，坐会儿。”

他们就这样并排坐着，两只手叠在一起，手指错着支在湿润的沙滩上。

顾北先收紧了指头，抠着地上的沙子，和陆南十指相扣。

“喜欢吗？”

面向海与天交界的地方，陆南看着黑压压一片的未来，又去问身边那个近在咫尺的人。

“有你呢，怎么都喜欢。”顾北回答，“地球的两端是不是有极夜？”

陆南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挺稀奇地侧头看他：“对。”

“有极夜，就有极昼，天不会一直这么黑，海水也还是蓝色的。”顾北说。

顾北倒是很少说这种藏着什么深意的话，陆南故意逗他：“怎么？你是北极，我是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