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阮把头埋进他肩膀里,感到一股由衷的安全感,语气酸涩:

“那你呢?可是因为这件事,你都不相信我爱你了...或者,是你不爱我了?你对我不是爱情,是吗?”

她的气息急促打在他身上,混着眼泪,俞允淮沉默半晌,无奈又自暴自弃的笑了笑:

“我相信,可以吗?我爱你。”

他把她搂得更紧一些,把头埋进她头发里,眷恋地吸了一口气:

“我爱你,小混蛋。”

*

池睿被判了五年,被打的人鉴定为二级重伤。起初杨丽和池昌接受不了,一心认为是池阮害了她弟弟,但在律师开导了好几天之后,他们总算明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池睿跑不掉,就算跑掉了,也是提心吊胆,反而判的更重。加之是俞允淮善后,替伤者缴纳了医药费和赔偿,没过几天,杨丽和池昌竟然给池阮带话,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抽空来家里吃饭。

那时俞允淮还在医院,状态很不好,加之国外的项目还卡在关键阶段,池阮冷漠地拒绝了。

“阮阮...爸妈现在只能依靠你了,从前都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别放在心上。”

“你只要看好池昌,让他不要再赌博,你们安安分分找个闲工做做,别再来找我麻烦,就是你们能给我最大的报答。”

她心烦意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俞允淮。

因为她还要上学,他们很快回了H市,没过几天,他们再次分别。

好在一切平静又有序地进行着,杨丽池昌没有再添过什么乱子,她和俞允淮虽然分隔千里,但也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在忙碌前进中重复一次次短暂的见面和分别。

大三下学期,他要回来了。

漫长的分别在那天画上圆满的句号。

彼时池阮尚且不知道他即将回来的消息,大四实习的,考研的,保研的,考公的,出国的,也有像她一样本硕博连读到头的医学牲,不同专业不同人生的同学们聚在一起,聚餐完又去唱K。

这些年她变了很多,从那个县城往外走,逐渐脱去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和稚气,越发沉淀得理智和自信。她和同学一起做的项目让她陆续获得了一些收入和存款,烫了头发,学会了化妆,穿衣风格和以前也不太一样,曾经专柜里舍不得买的口红现在也能靠自己拿下。

再不济,现在刷他的卡也脸不红心不跳。

凌晨两点,池阮放下高脚杯,抱歉地笑了笑,扯着嗓子在K厅里说:

“太晚了,真的不行了,我要回去啦!下次有机会再约!”

周围人露出失望表情,但也不好强留她。

夏可欣挑了挑眉:

“我看呐!有人是要回去煲电话粥喽!”

池阮瞪了她一眼,匆匆离开,人群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细细回味着夏可欣的话,看着池阮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抓起她落在座位上的包追了上去。

H市这样的大都市,哪怕是凌晨,马路上依旧川流不息,灯光璀璨,店门口停了一张黑色越野车,车门半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得体的男人斜斜倚着车门,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一双温良疏离的眼轻轻撇着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冲出一个瘦瘦高高,穿着咖色高领长风衣,大波浪卷,带了一个蓝色鸭舌帽和墨镜的女士,她身材很好,露出的皮肤白润,像是穿着私服被拍到的模特。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恍惚,似乎有些认不出眼前人。

下一秒,他眉头一皱,女士身后,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

“学姐!池....池学姐!”

男人细长干净的指节在车门上点了点,露出似是玩味又似是愠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