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阵抽搐,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她扶住他,看他终于忍不住,扒着垃圾桶吐出来。浑身微微颤抖,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耷拉在眼睛旁,却显得一双眸子更加破碎莹润。
咳嗽声伴着细碎的喘息,吐完之后,接过池阮递过的水漱了漱口,他浑身有些泄力,嗓子眼也很疼,借着醉意,索性放开,不管不顾躺在她腿上。
池阮低下头一看,只见他煞白的脸上染着两坨红晕,眼里水光潋滟,微微眯着,长长的潮湿的睫毛如同蝶翼颤动,半掩着眼里的光晕。嘴唇也是微微张开的,一副如同溺水的人被捞上岸微微轻喘的模样。
他的头刚好陷在她两条腿的夹缝里,脖子搭在她腿上被顶起,她的视线像是被他迷醉又无辜的神情烫到,微微往下移开,却难以避免的看到他又长又白的脖颈上微微起伏的喉结,以及搭在一旁青筋凸起,长而骨感的指节。
她咽了咽口水,喉头无端燥热,试探地想要推他下去,却被他紧紧压住,手也被他篡在手中,直到对上他慌乱又固执地眸子,她才后知后觉
即便他身体不好,但始终是一米九几的成年,男性,只要他想,她在体力上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你...又要走吗?”他问,眼神有些不做不休的决绝。
“刚刚不是你推开我吗......”她不敢看他灼热滚烫的眼,岔开话题,语气有些委屈。
“别走,别走...”他拉着她的手,缓缓握紧,十指交扣,接着,下一秒,一拉,用劲锤在肚子上,闷哼一声,池阮吓得叫了一声,他却很无辜地轻喘着,说:
“疼...别走...帮我揉揉...”
他那双漂亮又润泽的瞳孔又黑又亮,在昏沉的夜里直直看过来,褪去了平日温润柔和的疏离礼貌,他变得不像他,视线里毫不掩饰地固执和威胁,可这威胁,让人又酸又涩,偏偏带上了乞求的味道,用他迷醉的双眼,用他轻颤的嗓音,用他湿润的长睫,卑微又恳求地威胁她别走。
池阮浑身一阵酥麻,既兴奋又羞恼。
她拿了一张纸巾,轻轻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和眼里的泪花,情不自禁:“你...哭了?”
他的眉微微一蹙,低声道:“没...不是因为疼...我不怕疼...”
他的话说的似是而非,一颗泪痣在红晕和汗湿的绒毛间显得格外妖冶:“我...不想让你走...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他牵住她的指尖,疼痛和眩晕让他沉醉而疯狂,用她的指尖抵住牙齿,轻轻冷哼一声,乞求道:
“阮阮...抱抱我...”
池阮已经从方才的惊讶中缓过神来,她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她小心感受着自己雀跃又兴奋的心,去贴近另外一颗心,又感动又愉快,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人都是这样吗?当他对她温柔时、爱护时,她感受不到强烈的爱,只有当他依赖她、想要占有她、离不开她,她才这样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被爱着,感受到他需要她。
哪怕这样的爱让她心里羞愧又禁忌,但还是不免沉浸。
她把他滚烫的身体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帮他揉着胃,感受他的痛苦,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过了一会,他乖乖地、安静地靠在她腿上,似乎没有动静,偶尔喃喃几句让她别走,她突然想起他今天还没有吃药,轻轻扶着他的头放在沙发上,起身,却再次被他牢牢握住。
“别走...”
“我去给你拿药。”
“我也去...”
池阮无奈摇头:“我扶你去你房间?”
他愣了片刻,点头,他浑身瘫软无力,依旧整个人微微靠在她身上,甚至似乎有些故意,非要紧紧篡着她的手才安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