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对人感兴趣了,写了帖子过去,想请折绾吃茶看戏。

刕鹤春得知此事瞠目结舌,“你们能说到一块去?”

还以为是面子情,结果这架势倒像是看重了。

折绾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今日还没有去母亲那边?”

刕鹤春皱眉,“母亲好像是真恼我了。”

折绾正在描眉,闻言笑了笑,“是么?”

刕鹤春:“你是不是对母亲说了什么?”

折绾纹丝不动,笑着道:“母亲别乱说话,鹤春不过是在家里禁足几日罢了,也没什么大事。”

而后又道:“这花是要给太后带进宫里的,母亲退一退吧,免得折了,我还要重新剪。”

因着这句话,赵氏眼睛瞪得圆圆的,却又不敢继续发怒,僵持了半晌,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来,“是么?那你……那你进宫之后,便好好跟太后说一说鹤春。”

折绾:“鹤春不让提。”

赵氏吃惊,“为什么?”

折绾:“我也不知道,母亲去问问他?”

赵氏摇了摇头,“我是不敢去问了。”

正巧萱月和小丫鬟提了早膳来,赵氏关心的接过早膳要送进去,一拎,轻得很,连忙打开一瞧,大惊失色,“怎么就只有一碗白粥?今日还要吃粥么?”

折绾:“是,要心诚。”

赵氏不敢置喙,只好憋了半晌才道:“好歹也要加个咸鸭蛋嘛!”

折绾直到进宫的时候还在笑。因为赵氏最后真的给刕鹤春送了个咸鸭蛋过去。

刕鹤春本是要吃的,他嘴巴也淡好几天了。但赵氏不明所以,因怕他恼怒,怕他觉得自己擅作主张,便先关怀的解释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诚要自省,你即便不吃,但看看咸鸭蛋多用些粥也是好的。”

她忍不住哭起来,又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哭,只好别开脸:“母亲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你别嫌弃。”

刕鹤春就粥也喝不下去了。

他无奈又好笑,最后沉重的站起来,“母亲我去书房了。”

这份母爱委实是让他不舒服又无可奈何。

他本来写了一封请罪书今日要给陛下的,如今交不上去,便还要再多写一封。

折绾出门的时候,他正脚步匆匆出屋子,看见她还停下,叮嘱一般道:“你……陪好太后。”

他还在她面前撑着面子。

折绾嗯了一声,特意问:“午膳要吃什么?”

刕鹤春迟疑,“汤泡饭吧?”

折绾便让萱月去厨房说,“一碗汤泡饭就行。”

勋国公缓缓的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这边,艰难的喊了一句:“三娘……”

孙三娘:“我来看你最后一面。”

勋国公感动:“是我对不起你”

孙三娘:“我来看你最后一面,想要告诉你,我如今清楚得很,珑珑之死,你脱不开干系。”

勋国公神色一怔,没想过这般时候,她张口闭口说的还是珑珑。

孙三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厌恶过他,也讨好过他,后来珑珑去世,她万般痛苦,他小心待她,她也是感动过的。

但如今想来,他这般的人,连女儿的死也不曾真正承担过责任,实在是恶心至极。

她手指头颤抖着抬起来,指向他,“当年珑珑出生,你母亲不喜她是个姑娘,背后骂她,你可曾听见?”

勋国公本想狡辩,解释,但时至今日,这般的狡辩和解释已经不重要了,他顿了顿,还是点头,“听见过。”

但他只是觉得母亲愚昧罢了。

他不觉得值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