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阿姐一块去看她。回去的时候,碰见了嫡母。

嫡母神色很是憔悴,像是故意堵在路上一般。我为难的看看长姐,却发现她的神色如常,一直都没有变过。

我低下头去,不敢出声。

嫡母跟长姐,这些年关系一直不好。我也不懂为什么不好。听闻就算是长姐说不嫁人,要一辈子陪伴在太后跟前时,嫡母也是答应的,没有半分不情愿,可长姐跟从太后从五台山回来之后,便对嫡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连话也不愿意跟她说了。

这是我唯一苦恼的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长姐。正如此时此刻,我不敢说任何话。

长姐也没有说话,只让马夫往前走。嫡母却一脸决绝的站在路中央,“阿琰,你下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这句话,我已经听嫡母说过很多次了。

长姐没有一次下去过。但这一次嫡母拿了一把刀横在脖子上,“你是恨我恨到了去死的地步吗?”

长姐便轻声叹息起来。她下了马车。

将近十年了,她终于跟嫡母坐在一处说话。

我站在外头,偶尔能听见几句声音。

绝大多数都是嫡母激动的声音。嫡母说:“我就是有罪,那也是上辈子有罪,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这辈子也遭受折磨?”

……

折绾进了宫,跟太后一块见到了那位风头正劲的状元郎。之前她请丹崖从他那里求了状元春三字,但却没见过人。

丹崖和他坐在下首,太后却让她坐在了身侧,道:“你我今日都是长辈。”

这就是给足了她面子。

玉妃娘娘今日也在,同样坐在了太后的身侧,笑着道:“丹崖的眼光倒是好,这孩子一瞧就独有一份气韵。”

状元郎倒是拘束起来。女人一多,他就成了块猪肉。横七竖八的摆在砧板上,就等着她们来挑刺。

他不由得看向玉丹崖,望她多说几句好话,好让他是块好猪肉,却见她没有丝毫意识到他的尴尬,还兴致勃勃的等着长辈们挑些肥的壮的扔出去,恨不得他是块好的瘦肉。

他无奈的笑起来,只能摸摸鼻子,硬着头皮任人相看。

太后看得一阵笑,等人走了,她对折绾道:“你瞧着如何?”

折绾:“是个好孩子。”

太后:“你自己也不大!”

虽然没见几次面,但太后乐意跟折绾说话,“我听丹崖说你跟她说,即便是她选错了郎婿也有退路?”

折绾点头,笑着道:“是。她那般的家世,是吃不了亏的。”

太后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退路?”

这话让折绾惶恐。

时日久了,她也知刕鹤春叹息,“你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

他自然是不会纳妾的。

折绾也相信他没有这个心思。

他似乎对妾室真的没有什么念想,说不纳妾就不纳妾,态度坚决,谨守着对长姐的承诺。后头她喝药难受,他也说过让她不要再折腾的话,道:“可能我命中只有川哥儿一个子嗣,你不用再费心思。”

那时候他也没想着纳妾。

但赵氏要她劝刕鹤春纳妾,她就去说。刕鹤春骂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蠢话?愚不可及。”

赵氏也哭得厉害,“不知道是中了什么迷魂招,你那个长姐哦,真是个狐狸精,你怎么就如此没用,一点儿精髓也没有学到!”

这期间除了赵氏给他送妾室之外,还有同僚也送过,都被他退了回去。

折绾记得,他也是去看过大夫的,但只看过一次。

男人看大夫,问生育,实在是丢脸。何况他已经有了一个川哥儿,他一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