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腼腆的笑着,“不用了,马上就好。”

谁知道玉容的脸就瞬间垮了下去,砰的一声将枕头砸在床上,“谁稀罕帮你绣!不过因着一个畜生能去书房里面见见夫君,竟然狂的没边了。”

折绾懵懵的看着她,心中大概知道她在乱发脾气。她只好解释,“不是狂不狂,是真的马上绣完了,我不愿意麻烦你。”

玉容却翻了个身,将被子一盖,不搭理她。

折绾就想了想,觉得自己没错。她的性子就是这般,觉得自己没错,就也会犯倔自然,对上主子是不敢的,但是对上玉容,她心里有些小计较。

她就也不说话了,将玉容这事情从脑子里面移开,仔细的绣袜子上面的龙爪。

等袜子做好确认没有任何瑕疵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把袜子郑重的收进自己小箱笼里面,想了想,还把箱笼放在了床的内侧,她睡在外侧。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又突然想起玉容。想起玉容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敢跟玉容置气。

刚来的时候,她在杂院里面被欺负成那样也不敢吭声。她小小的唾弃自己一声,觉得自己也算是“小人得志”,不过这种感觉不坏,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往上面爬。

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去吃早膳,夏隐和春隐问她,“你跟玉容绊脸了?”

绊脸就是吵架。

折绾就点点头,“你们怎么知道的?”

春隐:“玉容瞪你好几眼了,你个小呆瓜。”

折绾想了想,认真道:“那她应该是在我背后瞪的,不然我该察觉得到。”

夫君夫君高兴的很:没错,贱人!

大哥就好像这棕毛鹦鹉一般,没什么本事却总想招惹他,明里装着好哥哥,暗里大家什么关系心里没点数?

折绾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

她被卖的太快了,她被卖的时候,家里除了阿娘,都没有其他人。

她后来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想过,关于她被卖这件事情,其实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全家都知道都她要被卖了,一直瞒着她,还不敢见她,都躲了出去,所以只有阿娘一个人在家。

还有一种是他们都不知道她被卖了,是阿娘一个人想卖她,又怕大家反对,所以把他们都支走了,只阿娘一个人在家里。

夫君夫君:“你希望是哪种?”

折绾想了想,“第二种吧?至少这般一来,爱护奴婢的人就多了一点。”

夫君夫君啧了一声,觉得这也算是个小可怜,都被人卖了,还想着家里人是个好的。便嗤然:“你这是掩耳盗铃。”

折绾不懂,又不敢不回他的话,只好解释:“奴婢没有捂耳朵,也没有偷铃铛。”

夫君:“……”

算了,跟个没见识的小宫女说什么,他也没兴趣问她云州的事情了实在是她着实无知,夫君夫君懒得再问。

于是让她退下,自己去一边看折子了。刘太管家眼见折绾肩膀上站着绿毛鹦鹉,怀里还有只棕毛鹦鹉,这般身带两只鹦鹉出门后,他的心神才慢慢的收回来。

刚刚,刘太管家在夫君夫君和善的(与夫君平日里相比,确实算的上和善)跟折绾说话时,他突然顿悟出了一件事情。

夫君夫君,其实继承了皇上,太君,皇后娘娘的爱好,骨子里面是喜欢美人的。从他对器具摆件一定要精致美好之上可以看的出来,他对美的追求不仅仅是一点点美,还要美极。

可他又因小时候的事情厌恶那些献媚的美人,所以,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厌恶美人了。但其实!夫君夫君厌恶的是丑人,他看见丑的人,他就膈应。

这是一种病。

刘太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