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认为,贪生怕死乃懦夫之举,如今我想,心有牵挂才怕远离人世。”耳畔传来男人闷在肩头沉闷的嗓音,声声入耳,缓慢低磁,“绾绾,许你的承诺我不会忘,更不会失信于你,我会好好活着的,与你携手,白头到老。”

折绾在闷在刕鹤春胸膛处怔愣地瞪大了眼,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她没说白头到老啊,她的意思是,各自好好生活,她有钱,他长命,没别的意思啊。

但紧密的相拥在屋舍中逐渐升温,交缠的心跳声节奏不一,却有力又雀跃地彰显着存在感。

折绾很快有无心再去想那些飘远的思绪,只留下心中些许感动,更为自己往后或许会比前世过得更加舒坦的日子而感到憧憬。

但刕鹤春抱得实在是太紧了。

本就是比她高大许多的身形,结实的身子随意展露些许侵略性,都令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更遑论如此紧抱着她。

没多会,折绾就有些维持不住这个姿势。

她腾出思绪想挣开些许,身子刚微微扭动一瞬,腰间的臂膀霎时就紧缩起来。

颈间传来低哑的轻声,带着以往从未在刕鹤春身上瞧见过的温柔的眷恋:“再抱会,别动。”

折绾眉头一皱,背脊似有鸡皮疙瘩蹿上,总觉他们这般黏黏糊糊的样子,像是一对亲密爱人似的。

这可有点乱了套了。

她再次微动着身体想从刕鹤春怀中挣脱出来,手上被压制着无力推搡。

刚一有动作,腰间大掌作恶似的收紧掐住她,引得她腰身一软,也不知是痛还是别的感觉。

前世总被刕鹤春在她想要逃脱时就被禁锢住的回忆冲上脑海。

折绾颇有经验地转而先发制人,嘴里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放开些,别抱着我了,一会把我的聘礼都压坏了。”

刕鹤春抱她的动作一顿,而后当真缓缓松开了她。

只是大掌还落于她的腰身上,好似随时便能再度把她拉回怀里。

刕鹤春垂眸看着仍属于自己手臂范围内的小姑娘说完这话,还当真紧张地就往自己衣襟里看刚才匆忙塞进去的一沓银票。

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聘礼?我何时说这便是我给你的聘礼了?”

折绾埋着头视线紧盯已然褶皱的银票们,忍住了伸手将其全部取出当着刕鹤春的面数钱的冲动,好半晌才怔愣抬头:“这不是吗?”

折绾本是惊讶,但很快瞪大的一双杏眸逐渐湛亮起来,双手下意识抬起隔着衣衫攥住了那一沓银票。

所以这并不是刕鹤春给她准备的聘礼,按照前世的排场,她除了这沓银票,岂不是还有一大笔钱财进账。

这放谁身上都忍不住会心花怒放,折绾更是忍不住当即就低喃出声:“若真是这样,就算是当寡妇也不怕了吧。”

欣喜过头,心里话被刕鹤春给听了去。

刕鹤春眯起了眼,气恼了似的,一手掐住了折绾小巧下巴,迫使她只能抬头与他对视。

审视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折绾脸上,被迫仰头的姿势叫折绾并不好受。

她嫣唇微张,顿时有了些许瑟缩,心里盘算着,不若唤声哥哥哄一哄,毕竟刕鹤春向来吃这套的。

但折绾还未来得及开口,刕鹤春粗粝的指腹在她下巴肌肤上摩擦一瞬,已是先一步沉声道:“我可没打算给盼着当寡妇的未婚妻送聘礼。”

折绾心口一紧,到手的聘礼可不能飞了。

这声哥哥她是非喊不可了。

折绾一张嘴,声未出,眼前先有一道压倒的阴影笼罩而来。

额头微热,带着柔软的触感,鼻腔嗅到刕鹤春胸膛处好刕的冷香。

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