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与刕鹤春对视,他此时的神情她并不陌生。
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折绾半柱香前站在门外的想法忽的被推翻。
为何不能激进,为何不能直白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与刕鹤春夫妻五年,虽不算亲密无间,但多少是了解他的。
她总会知晓,如何是刕鹤春防不住的方式。
指尖划过他腰身的衣摆,在屋外脚步声骤然停滞的一瞬,折绾忽的探出手臂,而后收紧环住他的腰身,连脸颊都贴上了他的胸膛,彻底将自己送进了刕鹤春的怀中。
刕鹤春浑身紧绷,香软入怀,他顿时条件反射抬手就要将她扯开。
手臂刚有抬起的动作,怀里却传来柔软的低声。
“刕将军,我有点害怕,你说句话呀。”
霎时,刕鹤春僵住的手臂在暗色中没能准确抓住折绾的手臂,却赫然掐住了她的腰身。
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粗粝的大掌几近粗鲁地将她从怀里扯开,一片漆黑中刕鹤春的眸子沉得几乎要看不见了。
折绾被掐得生疼,腰间被掌控的力道,像极了她上辈子多次想逃脱却又被刕鹤春强硬抓回时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刕鹤春是直把她往自己怀里攥,如今却是硬生生把她拉扯开了。
但折绾眸底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一晃而过。
随即露出吃痛的表情,引得刕鹤春蓦地松了手。
两人在沉寂空气中对视一瞬,心思各异。
突然,刕鹤春眸光骤变,视线转移向房门,抬手指尖落在唇中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房门诡异地发出响动,若是在人已是熟睡之时,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点微弱动静。
但此时紧靠房门的两人却听得尤为清晰。
下一瞬,房门赫然被打开。
屋外一阵风吹来。
刕鹤春动作极快地抽出一把弯刀。
折绾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刕鹤春已闪身到门前,没有丝毫迟疑地一刀划向门前闯入之人。
天亮醒来一身舒畅,看着窗外明媚日光,倒觉得自己当真是心太大了。
昨夜之事甚是蹊跷,危机四伏鲜血淋漓,她竟回了屋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忽而想起,似乎上辈子也是如此。
刕鹤春总能带给她一些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折绾洗漱完去到客栈大堂时,竟发现刕鹤春已是坐在桌前在用早饭了。
只是看他面色略显憔悴,虽是收拾得干净整齐,却像是没什么精神似的。
折绾微蹙了下眉,坐下与他同桌时忍不住问:“你昨夜未曾睡觉吗?”
刕鹤春知晓自己兴许面色不佳,小姑娘的关心并不突兀。
但他只是抬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淡然道:“睡了两个多时辰,一会在马车上再休息一下便无事了。”
折绾眉心并未舒展,狐疑地看了眼刕鹤春,总觉以他的体格,若是真睡了两个时辰,也不至于面色难看成这样吧。
但刕鹤春似乎没打算再继续说下去,默不作声地又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起身:“我去外面等你,收拾好了便继续赶路吧。”
这会折绾才忽的想起,昨日刕鹤春似乎说了一句“这回看来还真得顺路去趟江州了”。
所以他原本送她前往江州是不顺路的吗?
这个发现令折绾无心再不紧不慢吃下去了,随意咬了两口馒头,便起身提着裙摆就要离开客栈与刕鹤春汇合。
客栈门前,刕鹤春站立在马车旁,身姿笔挺,俊朗傲然。
路过的旅客都忍不住侧眸投去目光,可一触及那张冷厉的面容,又霎时缩了缩脖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