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晚间回到越王府里,闷闷的垂头不语。他就是这般的性子,很难去高声说话,也很难跟人起争执。

即便是后来跟刕鹤春闹掰了,也是躲着不见,并不曾如同阁老们那般因意见不和就撸起袖子互殴。

越王是个斯文人。

越王妃见他如此,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直笑,“今天可曾问刕鹤春了?”

越王点点头。

他走过去将女儿接过来,“问了。刕少夫人确实是一门心思想去闽南种茶叶。”

越王妃双手一合巴掌一拍:“我就说嘛!我还能听错?”

她也是机缘巧合听见的。王家老夫人寿宴上,她便听见有人问玉岫最近怎么派人往闽南跑,是不是有金子要淘?

折琰跟折绾差了快十岁。

折绾五六岁的时候,折谈就已经出嫁了。但折绾依稀记得,长姐自小就被人称赞。

她长相好,性子好,孝心好。又温柔贤淑,娴静知礼,聪慧伶俐。

她也确实如此。

折绾幼年也是受过她恩惠的,她说不出长姐一句坏话。

屋外下起了雨。

雨声断断续续,她撑着脸坐在临窗榻上伸手去接。雨水冰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于妈妈和唐妈妈曾经一直夸长姐的话。

“原先少夫人在的时候,府里哪里乱过。”

“她怀胎三月还管着府里的事情呢。”

“少夫人最是心善,外头的庄子遭了灾,她便免了一年的租子。”

大家都很爱她。就连赵氏和宋玥娘后来都说:“阿琰是多么好一个人,可惜了。”

刕鹤春骂川哥儿的时候也会道:“你要是赶上你母亲一半,我就心满意足。 ”

过去十五年里,折绾为长姐勾描出一个从容不迫,完美无瑕的人像挂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此刻,画像里的人嘴角微微落下。

刕鹤春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她一副哀愁。他好笑道:“你如今的日子还不好过?怎么愁眉苦脸的。”

家中事务没有让她管,川哥儿也没有压着让她养,她每天只去郧国公府陪着郧国公夫人说说话,多好的差事。

再看看他,忙完了外头还要忙儿子。

他就记起不知道从哪个酒桌上听说的一句话:这种世家大族的女人真是天生享福的命。

如此看来,倒是有点道理。

折绾平时还能跟他说几句,今天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刕鹤春刚去教了川哥儿学字,他今日总算好些了,写的字没有缺少笔画,也不算歪七扭八。

所以现在心情也算好。折绾不理他,他也不恼,只道:“是郧国公夫人的事情为难了?”

折绾抬眸,冷冷的看过去。

刕鹤春吓了一跳。他皱眉,“你又发什么疯?!”

折绾:“出去!”

刕鹤春这回是真生气了。他回到书房也摔东西,“我真是服了她!也就是我不跟她计较!”

狗脾气!前一个时辰还能好好的,后面就能冷冰冰骂人。

当初是谁说她良善老实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 赵护卫一扬马鞭子:“多稀奇,我怎么就不能会针线了?”

她哈哈大笑,“我什么都会一点。”

雁雁抬起头看了看前头,“道陡了,咱们还是下来牵着马走吧。”

她的马术没有莹姐儿好,可不敢在这般陡峭的路上骑马。

就这般骑马步行的轮换,等到了地方,却没有太过于惊艳。莹姐儿不免失望,“即便是春日,这里也不过是尔尔。”

雁雁:“你是见过了大江大河的人,所以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