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墙头劝慰邻居大叔, 蹲在对方脚边劝了很久。
“对不住你妈妈。”余仲海低声对严小刀诉苦,“县里一个月前才过来讨论补偿,当时来了一位姓谈的局长,说是开发项目负责人, 聊得天花乱坠各种好事, 原来全是糊弄人, 骗俺们没文化看不懂字的!一个钱没见着就砍树拆房子……”
严小刀连忙安慰:“叔您别担心,我没听说过这位负责人,回头我去找对方谈谈。”
这位余大叔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严小刀又是瞧着余大叔家女儿长大。他少年时代也爬过墙头丢石头子勾搭妹子们玩,如今望着满眼断壁残垣,心里十分难受。
他极为同情余仲海一家的处境。说到底, 他严小刀颇有积蓄和家底,今后往前往后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他都有一条稳妥的退路。他在老家留一栋小楼就好比保留一处“农家乐”,时不时过来度个假游山玩水,没有后顾之忧。回马镇这栋老房被拆,他转脸带着他养母就去城里住豪华别墅去了。严氏母子若还要倾诉自家遭遇多么凄惨倒霉,就显得做作和假情假意。
严氏运气太好,一时的善心得了善报,后半辈子拥有严小刀这么个坚如磐石的依靠。
余大叔一家,儿子都没有,只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嫁去邻县平时不回家,另一个还在县城念书。
余仲海特待见严小刀,私下曾经幻想小刀给他家当女婿,娶了他家年纪相仿的大女儿,女儿过门就是从娘家走到一百米开外的婆家,女婿还能时常帮自家搭个房子干个重活儿,这样的想法多么美好啊。没曾想严小刀后来突然变了身份,成为大老板的干儿子,和当初捡来村里的孤苦无依的小野种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老余叔的美梦就这样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