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将烛火挑高,带上门出去了。
纪榛挪到桌边,不说话,将琥珀色的酒液倒至杯中,一饮而尽。
沈雁清换了干爽的衣物亦入座,在婉转的烛光里静看眉眼恹恹的纪榛。
纪榛根本不是在品酒,只是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很显然的借酒消愁。这样急切的喝法易醉,不多时他倒酒的动作就变得迟缓,眼里也不复清明。
他鼻翼微动,问沉默的沈雁清,“你怎么不喝?”
沈雁清替他倒酒,声线平缓地问出方才就想问的问题,“为什么难受?”
纪榛又咕噜一杯下肚,犹嫌不够,还想再饮,被沈雁清攥住了指尖。
烛影之中沈雁清的眼眸稠得像墨,浓得化不开,“你还未回答我。”
纪榛眨眨微热的眼睛,微醺之下他的思绪转动缓慢,可还是磕巴着出个人名,“蒋蕴玉.....”
沈雁清的眼眸晦暗,“你为他伤心?”
乃至于在自己丈夫面前为曾有过婚约的男人买醉?
纪榛的眼睛里都是水光,憋了一路的话得以开闸,如鲠在喉,“蒋蕴玉不过是不想娶灵越,陛下就夺了他的爵位,将他软禁在府中,这跟强买强卖有何区别?灵越是三殿下的胞妹,明知驸马无实权,为何偏偏就那么巧看上了蒋蕴玉,我不信这其中没有猫腻.....”
他在回程路上反复地想、反复地想,想得头昏脑胀才终于察觉这其中的不对劲。